场中的人皆是一愣。
循声望去,只见严高峰披头散发,气血翻滚,但经过几番调息之后,面色竟然变得红润起来。
那女刺客惊道:“我的针上可是涂了毒的,你怎会…”
她说到一半竟然愣住了。
只见严高峰闭眼运气,闷哼一声,那几根银针就被震飞出来,笔直地插进他身后的那颗歪脖子树上。
此时,那针眼伤口上被逼出一滴一滴乌黑的浓密液体。
他竟然生生地用内功真气逼出了毒液,如此深厚内力,当今江湖之中,怕是少有人能与其比肩。
严高峰脸上一副凶狠模样,心中却也是在暗暗吃惊。
这玄铁青针有些门道,竟然能够瞬间破开他的护体真气。且后劲十足,旋转微妙,非一般的高手可以打出的暗器。
他被杨不凡的蓄力一拳打得气血翻滚,又受了夏一言真气化形的重重一脚,五脏六腑简直都要被打得错位。
纵使他强行用真气护住伤口,伤势也仍是不容乐观。况且,他的真气一时间难以恢复,用一分便是少一分,如今白白损耗了这么多,再被拖延下去怕是越发地被动。
同时他又是暗叹一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江湖人才,果然是一代未去,一代又至。
不过,严高峰底蕴深厚,这种打击倒是没有伤其根本。
面对这些江湖后辈,他仍然有一战之力。
严高峰看着面前这几个年轻人,仿佛看见他当年的样子,同样都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一样的咄咄逼人,一样地纵横江湖,同时也是如此一样的无知无畏。
他突然有些替这群人感到惋惜,放着好好的快活日子不过,偏偏要搅弄这趟浑水,若是得罪了朝中不得了的大势力,只怕又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欣赏这些后辈,就如同他欣赏他自己一般;
但他无法左右他们的命运,正如同他不能左右他自己的命运一样。
有些事,一旦上了路,就不能再回头了。形势会把人一步一步逼向终点的归宿。
他对着夏一言等人冷笑道:“原本,我还不想取尔等性命,看你们如此执迷不悟,是非取不可了”
又叫唤道:“看你们也是江湖了不得的后生,就给你们一个说出遗言的机会吧”
杨不凡道:“你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纵然你武功了得,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
说罢,杨不凡仍是环顾四周,企图找到佩剑,但那两柄剑却仿佛是遁入虚空,竟无丝毫踪迹可循。
他暗自想,这严高峰最大的依仗怕是那潜伏在暗中的高手,那人必然会在我们斗得不可开交之时,给我们来个晴天霹雳。必须要把他先逼出来,才能胜券在握。
夏一言却是不屑,对着严高峰道:“谅你也是个江湖高手,怎可为朝廷如此卖命!”
严高峰却是自顾大笑起来:“你我之所以对立,无非是我站在火焰山,而你立于冰寒原,立场不同罢了,不巧,朝廷和我站的却是同一片地方”
夏一言仍是不屑,冷哼一声:“怕是朝廷许诺给你若大的好处吧”
他的脚下已经缠绕上丝丝真气,慢慢生出疾风,准备冲向严高峰。
同时,他大喝一声,一脸郑重:“严老贼,交出林君千,饶你不死!”
女刺客此时也是放下成见,一致对敌。
不料,严高峰的指尖此时竟然冒出滴滴浓稠的黑血,一点一点,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灰尘。
他竟然又趁着说话的时间,将体内的余毒逼了出来!
如此同时,他周围的空气开始有规律地飘动起来,惹得地上的青草也随着一颤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