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小心翼翼,抹去了来往的痕迹,避开了官府的搜查。
穿过了一片了隐秘的树林,他们来到了城外山间的一所破庙中。
山庙破败不堪,佛像的右掌已经不知踪影。烛台被熏得乌七八黑,渐渐腐朽,台前只剩一个满是的豁口的空盘子。
光线被堂前那块褪色的破红布遮挡住了,难以照进这大堂中。
整个庙宇都是阴暗,肮脏,弥漫着一股带着霉味的阴森。
夏一言轻轻地将林君千倚靠在斑驳的木柱上,眉目之间已满是焦急。
林君千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枯的发裂,披头散发,落魄非常,不复往日的潇洒。
他身上的囚服已是霉气重重,于这破败的庙宇倒是“相得益彰”。
夏一言伸出两指,轻轻放在林君千的手腕上,发现他脉像紊乱,眉头不由得又低沉几分,他伸手去探林君千的鼻息,更是发现他气息虚弱不堪,犹如行将就木之人,生机在慢慢流逝。
杨不凡在也是在一旁观察,看着林君千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也是眉头深锁。
夏一言慢慢逼出一丝真气,那真气如丝如线,绕过他的左手,在他掌心慢慢聚集,越发浓稠,颜色也慢慢变成了乳白色。
他屈下膝来,将手掌轻轻贴上林君千的后背,运转全身功力,企图输送那实质的真气,却发现林君千的经脉竟是被上了枷锁一般,竟然几乎封闭,这么浓稠纯净的真气竟是渡不过丝毫。
他面色一变,怔了一会,随即眼色里已是满满戾气,道:“真是好狠的手段,那严高峰竟然下此毒手”
安阳小之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君千,也是不自觉得握紧了双手,但是,当她看见夏一言眼中升起的愤恨,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在她眼中,夏一言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虽然偶尔伤神,但从无现在这么一副悲伤愤恨的样子。
她知道,夏一言总是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从不轻易让别人看穿他的内心,但是,此时他已是分寸大乱,任凭一个人此时都可以随便窥探出他的内心的焦急。
安阳小之眼中闪过丝丝心疼,拉过夏一言的手,轻声安慰。
喜欢一个人,才肯去细细理解他,但,只有爱一个人,才会痛其所痛,喜其所喜。
女刺客也是一声不发,她不时瞟一眼庙外山路的尽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夏一言沉重道:“林君千中了一股莫名的毒,毒素已经渗进他的经脉中,连真气都渡不进去”
不等众人答话,又是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那严高峰行事竟然如此恶毒!”
女刺客接过话来,轻声冷笑了一声,道:“林君千刺杀的可是一品要员,你觉得朝廷会让他活下去么?”
安阳小之心见那女刺客竟是话中带刺,心底也是无端升起一阵怒火,呵斥道:“你这刺客,不肯以正面目示人,几番遮掩,说起风凉话来却是如此直接”
女刺客不怒反笑,眉目之间尽是嘲弄,道:“你这小姑娘,倒也是有意思,看起来大家闺秀,说话倒是如此冲人”
杨不凡此时也是深深看着那女刺客。
那女刺客虽然黑布蒙面,但这露出的一双眉目却是十足秀气,以此推来,那黑布之下,必定是容颜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