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连殳的同学啊,难怪你会对冥婚一事强加阻拦。”
“哦,村长的意思是?”
赵烺听到黄仁此说,有些疑惑的问道。
黄仁颇为唏嘘的叹了口气,道:“连殳啊,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出去了些年,读了些洋学之后就对村子里的一些旧习极力反对,说是要搞什么革新。
村子里的老人将他一顿好骂,而有些不识几个大字的青年人更是拉着他狠狠的打了几顿。
所幸念在同村的情分,也没有下太重的手。
不过想想你们刚才阻拦冥婚的举动,跟连殳可是一模一样的。”
“连殳兄性子真切,也是让我极为佩服的,只是如今这突闻其身死噩耗,也是让人感慨不已。”
赵烺说话的当头顿了一顿,看着眼前脸色也是极为黯然的黄仁继续说道:“魏兄已经没了,所以我今次前来想要去他家看望一番,也不知这个时候方便不方便?”
“这个……”
黄仁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回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烺故作惊讶的回道:“难道我老同学身死,我就此前去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也不是,壮士莫要误会。”
黄仁捏了捏口袋银票,而后想了片刻,才咬牙说道:“我后面说的话本是不该跟外乡人说的,不过黄某跟壮士有缘,今日就将其中诸事说出,还望壮士莫要外传。”
“好!”
如今听这黄仁这样一说,赵烺三人齐齐将头往他那探了探,显然是对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极感兴趣。
“这魏家啊,情况有些复杂。”
黄仁呡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魏家祖上出过一个大官,据闻在前清做到了巡抚的位置,所以家境极为优越。
只是后来适逢太平天国之乱,魏家组织民团抗争却是不到一个月就被杨秀清击败,而后家族溃散被迫无奈迁到了这深山里的寒山村,幸得躲过一难。
魏家自此中落,自是这大家族那繁琐的规矩却还是一直没有改变。
魏连殳作为家中长子,娶妻半年他妻子肚子里还没有动静,这可惹得魏家人上下对其妻怨声载道。
而如今连殳那孩子出外被杀,魏家人更是将所有的怨恨都洒在了其妻身上,说她是魏家的扫把星,这几日间天天打骂她。
若是单单如此还好,大前天突然有莫名的消息在村中流传,说是连殳的妻子是扫把星,会给村中人带来厄运,必须要以烈火焚之,给魏连殳陪葬,才能躲过这一场浩劫。
连殳其妻被囚禁在魏家,就等着两日之后的火邢呢。
几位壮士你们前脚在村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今要是去那魏家怕是会引起人家疑心,给乱棒打出来呀!”
“这岂不是草菅人命吗?”
赵烺狠狠的捶了下桌子,引得桌上的茶水都溅了起来,洒了那黄仁一身。
黄仁苦笑着将身上茶渍拂去,有些无奈的回道:“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但这是人家的家事,魏家人虽然破落,但好歹还有几个身手极好的护院。
而那些护院身上人人都配有枪支,你拿人家有什么办法?”
“魏家护院都配有枪支?”
“千真万确!”
黄仁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此前去过几次,那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真家伙。并且瓷器那时日那魏家院子里经常会有爆豆子一样的声音,一听就是练枪的声音。”
“这情况很复杂呀!”
赵烺闻言跟李广、秀秀对视了一眼,俱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此次前来本就是想要将魏连殳的妻子救出,以慰赵烺心中愧疚难安之意。
只是如今来到这寒山村,没想到竟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魏家情况又那么复杂,如今想要大张旗鼓的去魏家谈事肯定是行不通的。
眼见如此,赵烺想了一想,而后说道:“好歹是跟魏兄同学一场,如今我们就是想要去魏家走动一番,不知村长可有办法?”
“这个……”
黄仁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罢了,看在跟几位有缘的份上,这忙我就帮了。你们先在我屋里歇息着,我去魏家走动走动看看情况再说。”
“那就有劳村长了,若是事成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
一听重谢这两个字,黄仁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他从外屋厢房提起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就出了院门,向着村东方向走了过去。
赵烺站在院门口看其离开,直至身影都看不见了才将院门关上回了屋内。
……
“二少爷,这人靠谱不?”
回得屋内,李广小脸紧绷着当先问了出来。
“靠谱不靠谱都得试试,我们几个现下毫无办法。”
赵烺苦笑着回道:“此前在村口的时候是我鲁莽了,一下子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今想要在这寒山村办事可难了,若不是那黄仁贪财,怕是连这村子都不好进了。
魏家护院个个配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需缓缓图之啊。”
“赵烺哥哥,一个破落的家族,哪有余钱去招募护院武师,更别提置办枪械了。”
“秀秀,你这样说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