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游历至此,仰望面前这座枯山,只感觉气象万千。
饶是他多年游山玩水,见多识广,也被枯山的奇景征服,惊叹绝伦。
不多时,谢真进入古刹,放眼看去,寺庙内一砖一瓦,古朴厚重,岁月沧桑,千百年沉淀气息扑面压来,令人心生敬畏。
“鄙人游历至此,不知可否借宿一晚?”谢真向一个和尚温和笑问。
和尚答道:“施主,本寺有个规矩,任何俗客来此,可以免费食宿三天,但须得要向我佛敬献不低于五两的香火钱。”
谢真摸了下口袋,不禁汗颜,苦笑道:“囊中羞涩,只有二两。”
和尚想了想,道:“你在此等等,我去请示一下方丈。”
谢真连连感谢。
不一会儿,和尚去而复返,道:“方丈说,寺中禅房空余较多,施主可以食宿三天,不过本寺只有粗茶淡饭,请施主有个心理准备。”
谢真从不在意这些,连忙奉上仅有二两银子,随后和尚领着他进入一间禅房,并告知寺中规矩,那些地方能去,那些地方去不得等等。
和尚走开后,谢真这才扫视禅房,现书架上有许多典籍,欣喜之下,拿过来细读起来。
这是谢真第一次接触佛经,不禁被其中的“普度众生脱离苦海”,“劝人向善”,“因果轮回”等佛门理念深深吸引,仿佛受到某种洗礼一般,废寝忘食,浑然忘我。
不觉间,三日一晃而过。
方丈房中,胡须雪白的空明大师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手掐佛珠,嘴唇上下蠕动。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师师师父”
来者是个面目凶狠的粗壮和尚,似乎有些结巴。
“觉远,什么事如此慌张?”空明大师眼也不睁开地问道。
觉远和尚憋了半晌才把一句话说完整:“佛心蛊,突然光了!”
“什么?!”
空明大师猛的瞪开双目,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神色剧变,刚才的气定神闲瞬间荡然无存,忙不迭爬起来,冲向藏宝阁。
轰!
推开藏宝阁大门的瞬间,满室华光盈动,宛若真佛降临,光芒万丈,神圣伟大!
那光芒来自于一个佛龛之内。
空明大师扑过去,一下子抱住佛龛,神色无比复杂,有震惊,有惊恐,还有几分愤怒和妒忌。
“佛心蛊苏醒,说明有个佛子就在周围,佛门即将诞生一尊佛陀。”
空明大师神色阴晴不定,眼中光彩瞬息万变,风雨如晦,紧抱佛龛不放松,过了片刻,忽然惨笑一声。
“为什么?佛心蛊啊,我苦苦养了你五十余年,每日滴血喂养,坚持不辍,你却始终不肯认同我是佛子,我究竟哪里配不上你了?!为什么你愿意为了别人放光,却不愿多看我一眼。”
“好!好!好!”
空明大师神色狰狞,扭曲如恶鬼,露出几分疯狂之色。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我会杀光你选中每一个的佛子,直到你被我炼化为止!你只属于我!”
空明大师猛地回头,“觉远,今天有谁靠近过藏宝阁?”
觉远想了一会儿,恶狠狠地道:“法能,今天他当值,进来打扫过。”
“法能,就是才来一个月的那个小和尚?嗯,他的确悟性不错,佛缘深厚,可惜了”
空明大师漠然叹了声,使了个眼色,手在脖子前划了下,觉远心领神会,点点头,旋即一脸杀气的转身走出藏经阁。
才出门,鼻子就是一酸,居然撞着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大和尚。
觉远吓了一跳,揉着酸的鼻梁,仔细一看,原来是哑巴僧。
这人早年被人毒哑了,无家可归,被方丈收留寺中,负责挑水扫地。
哑巴僧低着头,扫着地,仿佛全世界都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觉远也不知道他刚才与师父的对话有没有被哑巴僧听到,泄密了没有,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哑巴僧听到了又怎样,他还能对谁说不成?
于是,觉远只瞪了一眼哑巴僧,便快步离去,取了根绳子后,走向法能的房间。
法能是个年轻的和尚,才十七岁,眉清目秀,目光如炬,见到觉远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站在门外,愣了几秒,好奇道:“师叔,你这是”
觉远嘿嘿冷笑,跨步进门,反手关上门,接着一下子把绳索套在法能的脖子上,狠狠勒紧。
房间里传出一阵激烈的呜呜声,夹杂着板凳倒地,茶碗摔碎的声响,片刻后,一切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