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啊?我们到了安祥城不就可以休息了么。跑出去20里,他们说什么也追不上了呀。”
“你以为本公子不想么?安祥城的守将是我伯父,朝比奈信安大人。驻军也都是今川家的人。”朝比奈泰亨幽怨地皱了皱眉头,“这伯父可严厉了。被他抓到肯定就会强行拦下来。”
“那这知立城的守将…”雨秋平有些犹豫,“会不会也把大人…”
“这你不用担心,知立的没有什么地位高的守将,只有十几个个监军和两百多奴隶。他们奉承我还差不多,哪敢拦着我。”朝比奈泰亨胸有成竹地说道。
“奴隶?”雨秋平问道,“日本还有奴隶么?”
“就是那些家里面犯了大事,比如谋反啊,争权啊,里通外国啊这种的。主家被抄家问斩,这些旁支也都被抄没家产,变成奴隶,押送到前线来干干苦力,打仗的时候派出去送死。”朝比奈泰亨解释道。
“这些人不会叛逃吗?派十几个监军哪里管得住啊。”雨秋平有些诧异地问道。
“诶,没你小子想得那么容易。那些被抄没的家族里面的青壮年才被送来当奴隶,老弱病残什么的都给骏府城里的大人们当奴仆去了。这些青壮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骏府城的那些亲族就全部当人质处决了。他们敢闹事么?”朝比奈泰亨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这知立…”雨秋平看着地图,“似乎是尾张和三河边境的战略要地啊,沟通了鸣海城,沓挂城,大高城,安祥城和刈谷城,为什么就派奴隶镇守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咱们家督亲自安排的,再说这些奴隶也就平时打打三河境内频发的山贼强盗,”朝比奈泰亨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管那么多干嘛,我们休息一会儿后,下午去沓挂城休息。第二天就跑到前线桶狭间那里去看看…”
听到桶狭间这三个字,雨秋平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这可是他前世历史上,霸主今川义元遭到织田信长奇袭殒命之处啊。朝比奈泰亨似乎没有注意到雨秋平的反常,仍自顾自地说道,“据说织田家还有尝试围困大高城和鸣海城,还挺刺激。诶?喂喂,”朝比奈泰亨捅了一下正陷入沉思的雨秋平,“你小子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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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朝比奈泰亨和雨秋平等十几个人就在天守阁下悄悄的集合了。一行人借着月光,快步走到马厩,牵着马就往西城走。到了西城城门下,朝比奈泰亨凭着令牌强行出城,几个守门的松平家士兵哪里敢拦朝比奈家的公子,只好乖乖放行,同时派人去通知关口氏广。松平家的传令兵本来是不能在夜晚进入天守阁的,守卫的今川家武士和他们纠结了好久才答应放行。等到关口氏广和藤田仲春被折腾起来,弄清发生了什么之后,朝比奈泰亨一行人已经快跑到安祥城了。
藤田仲春带着人骑马去追,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未时四刻,从清晨一直折腾到下午的一行人总算是赶到了知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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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知立城下,一行人早已饥肠辘辘。最后一顿饭是昨天晚上吃的,今天半夜就爬起来赶路,在马背上颠簸了五个多时辰,烈日炎炎还喝不上几口水,可把朝比奈泰亨他们给饿坏了。一进城门,朝比奈泰亨就嚷嚷着让那个名叫岛田秀安的监军给自己弄饭吃。
“朝比奈大人大驾光临,在下岂敢招待不周。恳请大人稍安勿躁,在下这里碰巧还养了二十只鸡,这就都炖了给大人填填肚子。”岛田秀安陪着笑脸说道,一副谄媚小人的嘴脸让雨秋平看得很不舒服。同样是被迫低三下四,松平元康的态度就让人敬佩而又心疼,而这个单纯讨好上司谋求进身之阶的监军却让雨秋平感到厌恶。然而,朝比奈泰亨似乎很吃这一套。
“不错啊,岛田秀安,是个足轻大奖是吧。没想到在这里还有鸡吃!”朝比奈泰亨哈哈一笑。平时在骏府城,那些讲究礼仪的长辈们都严格遵守禁肉令,只有过年的时候让他吃除了鱼肉之外的其他肉类,今天居然在这荒郊野外迟到鸡肉,自然是十分满意,“回去之后我替你说说,给你生个官当个侍大将。”在日本,武家的官阶似乎是从足轻,到足轻头,再到足轻大奖。一般当上了足轻大奖就算是有了武士身份,可以有姓氏了,而不同于没有姓氏的农民。在往上则是侍大将,可以拥有自己的家臣和家纹,然后则是部将,城主,家老,一级一级往上升。
“岂敢岂敢,大人厚爱了,”岛田秀安立刻笑的合不拢嘴,“能有幸招待大人是小人的福气啊,哪敢要什么赏赐!”
雨秋平差点没脱口而出一句,那就不给赏赐了。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朝比奈泰亨满意地领着众人坐到了这个小土城里的迷你天守阁里,翘着二郎腿等着鸡肉呈上来。雨秋平有点想小解,就一个人从后门出去了。上完厕所出来时,远远可以看到天守阁南边的军营那里似乎聚集着两百多个人,估计就是那些奴隶了。一个个到也算是人高马大的小伙,但就是衣衫褴褛,各个面黄肌瘦没有精神,一看就是遭遇了很久的奴役。那两百多个人似乎在和十几个监军交谈着什么,但是很快就快速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