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鸣海——桶狭间——沓挂一线以北,是大片起伏的丘陵和森林。要向从三河一侧进入尾张,要么就是从沓挂城东边绕过,直取末森城。要么就是从鸣海城向北,直取那古野城。再或者就是从桶狭间往北经过狭窄的小路,到达古渡——这就是织田家上次奇袭的路线。
“平,在看地图么?”今川枫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送到雨秋平面前。雨秋平道了声谢,今川枫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桶狭间?!”今川枫看到这三个字,身体就如触电般猛地颤抖了一下。
“没错。”雨秋平点了点头,“前世…家督殿下他就是在这里…被奇袭身亡的。”
“可是我们这次明明和前世一样,会出动一万多战兵啊,”今川枫不解地问道,似乎想证明历史生她父亲的身死是不存在的,“织田家满打满算也就三千战兵…如何能够把我爹爹…”
“家督殿下当时可能太过骄傲,分兵了。”雨秋平皱着眉头说道,“葛山殿下从东侧向末森城,清州城迂回而去,朝比奈殿下和松平殿下分别攻击鹫津砦和丸根砦,给大高城解围。濑名殿下则和众多豪族的部队一起率军监视鸣海城周围三砦,与鸣海城内的冈部殿下相呼应。”雨秋平低声道:“但是家督大人身边…只剩下三四千的战兵,已经对织田家没有太大优势了。而且桶狭间据说道路狭窄,两边都是丘陵,无法展开部队。”
“更加不巧的是,织田信长赶来奇袭本阵的时候,碰巧天降大雨。我们处在逆风的位置上,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前线被击退时,后方的部队无法及时上前支援,被织田信长趁机讨取了家督殿下…”
“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雨秋平在桶狭间的位置上敲了两下,“我就摆出和历史上几乎一样的架势,引诱织田信长赶来奇袭,把他一举歼灭!”
“想听实话么?我有些不明白,平为什么还要研究这个桶狭间啊。”今川枫有些后怕地说道:“既然织田信长靠着那么多天时地利才奇袭成功,平你只要建议爹爹不要分兵,绕开桶狭间进军,不就肯定不会出事了么?”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啊。”雨秋平摇了摇头,“三万人的军阵,不可能时时刻刻抱团,在路上行进必定会分散开了,或是分头行动,或是一字长蛇。而信长此人行事不可以常理揣测,如果我们绕过桶狭间,说不定他就会在其他地方拼死一击。他熟悉尾张地理,并不是办不到。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桶狭间把他一举歼灭,至少一切的走向我都能通过历史来把握。”雨秋平自信地说道,“而且在野战中歼灭信长主力,尾张便可以传檄而定,可以节省下不少兵力和粮草,为了上洛做准备。”
“可是…”今川枫虽然已经被雨秋平说服,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心今川义元的安危。
“你放心,你夫君是多么胆小保守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雨秋平哈哈笑道,“我一定会想出万全之策!如果没有,我宁可让家督殿下待在冈崎城,也会尽力劝谏他不要上前线的!再说,殿下还有一个影武者,你可不要忘记了哦!”
“喂。”今川枫嘟囔道,“你要答应我,不仅是爹爹,你也要平安无事。”
“行呀,不过想让我发誓的话,你得拿出点交换的东西才行啊。”雨秋平不怀好意地笑了,“比如…我上次提到的那个姿势…”
今川枫脸颊上腾起一抹红晕,反手就在雨秋平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雨秋平匆忙认怂道。可是今川枫却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床边,背对着雨秋平,双手在胸前拨弄了几下后,外衣就悄然坠地。
“诶!”雨秋平吃了一惊。
“喂,你这欺心的骗子,还要不要了。”今川枫的声音因为羞涩而有一些颤抖,“看在你要发誓平安回来的份上…就…便宜你一次好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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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雨秋平在今川枫的服侍下披挂整齐——毕竟要到边境线上,雨秋平还是觉得保险一点好。他带着三十骑和真田昌幸,亲自赶到桶狭间一带侦查地形。
果然,直观的实地考察远比地图来得真实。雨秋平之前虽然也来过两次桶狭间,但都只是在桶狭间旁边擦肩而过,而没有真正来到桶狭间赖以闻名的丘陵地段。这段丘陵道路狭窄,由东偏南通行西方,两侧的丘陵上还有不少树木和灌木,难以行走。部队如果真的被堵在了这个丘陵里,有多少人也使不上劲啊。
雨秋平又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来,来到了桶狭间中间一段的田乐狭间——也就是前世今川义元殒命之所。这片丘陵间的通道格外狭窄,两侧的丘陵也更加高一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山坡了。道路两旁,西南山坡和东边山坡都有可以驻军的空间,没有太多树木和灌木的干扰。
西边十三里就是鸣海城,织田军前世的奇袭部队,就是绕过鸣海城,经过丹下砦,善照寺砦而来。
雨秋平翻身下马,久久伫立在桶狭间西南侧的山坡丘陵上。他看着来往的几条官道,远处的城市,脑中将前世历史上各军的动向还原在战场上。良久,一抹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