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的冬天飘起了铠铠白雪,顾秉年一家终于在这个雪天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病人现在情况良好,在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了,这真是个奇迹呀。”主治医生跟顾秉年谈了下顾以沫的大概情况,又交待了些注意问题,便出了病房。
蒋萍侧着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没事了,没事了。”
“爸,妈,让你们操心了。”顾以沫靠在床头,两侧脸颊露出结痂后凹凸的惊悚溃烂。
“傻孩子!”蒋萍靠在她身旁,把她抱入怀里。
真是苦命的孩子。
天可怜见,幸好有惊无险。
入夜,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戴着风衣上的帽子,拉低帽檐盖住了半边脸,来人迈出的步履有些不稳,趁着四下无人进入了医院一区312的病房。
来人摸黑靠坐在病床边上,许是赶路得匆忙,他有些呼吸不稳,闭着眼睛歇息了好一会,他才伸出手使劲搓了搓,直到掌心热乎了,才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床上的人的脸颊,指腹触及到那一处弯延粗糙的疤痕时,他哽咽着在她耳旁轻喃“对不起,以沫,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他抬着手往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棉被,哭得不能自己。
顾秉年说,孩子没保住。
这是他的第二个小孩,第二……没保得住的孩子。
他没有脸面见她,正如蒋萍说的,他害得她好惨。失去了孩子,毁了容,还丢了半条命。
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子,将整条胳膊露在被面。
他蹙着眉微微抿唇,拉高被子盖好,又在她额上亲了亲,才匆匆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