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燎的父亲是大君的长子,居少君之位,他的威名一早就已经远播。因为母亲是金蟒族君姬,阿燎的父亲从小就可以把金蟒与火蟒两祖的法术融会贯通。即便是以发色为尊的火蟒族,也不会因为阿燎父亲头发的颜色更像火蟒而有所不满。
火熔与阿燎的母亲是一同胞的双胞胎姐妹,相像程度就连自家的父母都很难分辨。虽然是双胞胎姐妹,可子却是天差地别截然相反。火熔子嚣张跋扈,平里最喜欢欺负弱小,仿佛天上天下唯她独尊的模样,而阿燎的妈妈虽然子活泼,但是生平最看不过自己姐妹的做派,所以姐妹两个的关系也称不上是有多好。那年的秋寻宝会,阿燎的母亲受邀参加,也正是在那场寻宝会上,两个年纪轻轻窦初开的人儿,相遇了。
只是说一千道一万,这个名叫火熔的女人,在梵谷的心中是永远的洗不白。
梵谷虽然不是一开始就在礡凌山长大。可是因为跟在火熳边,火蟒族不为人知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无论是大君的秘闻,还是宗族中用不能外传的卦,他通通信手拈来。
水很少简单梵谷这样评价一个人,更是很少见他这样的火冒三丈。想来这火熔上一定有不少她却不知道的有趣故事,竟然把方才的烦闷一扫而光,来了兴致听卦。她直接把子向着小案板坐了坐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说到阿燎的姨母火熔,淡定如梵谷瞬间火冒三丈,他狠狠的对着一旁淬了一下,直接破口大骂“这个遗害万年的妖妇!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话说回来,你可知道阿燎的姨母因为什么突然回来?”
梵谷想说的,是水的担心与熳君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概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水是女人,她所关心的不止是阿燎是不是可以吃得饱穿的暖,她所关心的,是阿燎的内心与未来。
梵谷沉默着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他起从茶具柜中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瓷杯,为水重新调制了一壶花茶说“梵谷在这里,谢谢王上对少君的关心与担忧。原本大君在的时候,对少君也不过如此。”
“我想着,等阿燎真的长大可以独当一面,火蟒族也强大到可以号令方,我就离开呢。”水似乎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样的话,她眼中已经没了时常存在的那种犹如用不熄灭火焰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无穷无尽的疲惫与忧心“我从来没有养育过孩子,也不知道给孩子什么样的路才是正确的,我只能给他风衣主食,给他最好的师父,给他我的三观。可是梵谷,我是人,没有办法一直按照妖精的思维为人处世看待这个世界,这便是我最怕的地方。”说着,水终于无可奈何的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支起来的膝盖里“我不想把阿燎变成一个人,我想让他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妖精。”
礡凌山的摊子,必然是要越铺越大的。到时候复杂的况会是现在的成百上千辈,如果阿燎一直都是这样宽大的子,那么按照水对火蟒族人的了解,必定会蹬鼻子上脸。
“阿灼的事,我决计不会再参与,好了坏了都是阿燎的决定,好了自然我也安心,若是坏了,我只要帮他担着便是。”水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不知道,阿燎这件事是有他的打算,还是真正的妇人之仁。如果他的子真的是如此,将来这么大一个礡凌山,他到底要怎么统治?”
“西山蝙蝠洞。”
“这件事是阿燎自己第一次处理事物,我当初既然说了,就不能插手,到时候拂了阿燎的面子不说,我们姑侄两个也一定会心生龃龉。”水抬起头看着洞顶,她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那个灼关在什么地方?”
水咬着嘴唇,右手手指不断的敲击着面前的小案板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梵谷看见那茶杯的惨状,轻轻出了一口气。想着还好他早有准备,知道水听完事的进展一定要大发雷霆,现在看,她只是捏碎一个不值钱茶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番话听得水惊心动魄,她的眉头越皱越深。手中的茶杯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握出了稀碎的裂缝。
“但是宁儿现在的幻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我让宁儿化作了别人模样。少君虽然一开始说要把灼驱逐出礡凌山。但是熄君因为孙心切,您离开之后就一直找少君求,少君当即决定只是永远的足,熄君可以随时探望。”
无论是什么,对于现在的水而言都是没滋没味,她一心想着阿燎的事,整个人都已经混酱酱的。
紧接着倒了一杯茶色翠绿香气四溢的绿茶给水说“上好的蒙顶甘露。”
“那天属下也没有去。因为属下是王上的心腹,出现在那样的地方,只会让少君心中生厌恶。”梵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边的茶壶中斟满了分烫的开水。
梵谷知道,水一直就想问这件事。所以研究把这件事打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那个什么叫阿灼的,最后怎么了?驱逐了?”
水知道梵谷一向是心细如发。她顿了顿,一边吧啦着碗里的面与牛,还不忘把筷子从面汤里拿出来嗦啦嗦啦味道。
“王上看起来心不好。”水虽然一直脾气古怪,但是这次梵谷却看出来水的不同寻常,之前无论是有什么事让水愁的要死,她总不至于会和自己面前的食物较劲不高兴,水别的不好说,只有从不浪费粮食这一件事,是亘古不变的习惯。
反正人家是妖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就算是为了让菜好吃,把整个礡凌山煮了,他这个下属也是不能说一个“不”字的。
梵谷并不反驳。想着上次水也是这样的说法“外表不好看,又有谁会有**吃你做的东西呢?”
“里子不对外表漂亮有什么用,都是虚招子。”水“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听梵谷说完这段往事,水忽然觉得真正可怕的人应该是熳君。想要知道自己大嫂的下落,最快最有效的方式难道不是去问作恶者本人吗?干嘛要派出侍卫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找呢?他莫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嫂嫂的死活,亦或者,是一开始就知道了火熔的心思与藏着阿燎母亲的地点。演了这样一出戏,为的就是把火熔置之死地。
之前火熔不敢回来,是不清楚礡凌山的局势。她饮下阳泉时说阿燎一定是未来的掌权者,听到风声的火熔,大概是觉得自己终于有利可图,才会孤注一掷,回来搏一搏。
怪不得火熔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之放肆,原来是两个人一早就有仇,没有必要装成说好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