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牢房,水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那审讯连霜的景象,连霜那对待妹妹背叛时候的眼神,现在想来,水依旧是一恶寒。
正如连霜所,只要把连雪放出去,就会有人为她报仇,起先水以为是连霜原来的手下,可是后来听绒雪讲起这件事,水才知道,帮助连霜报仇的人,原来就是她曾经手下留,没有要了他命的那人。
灰,这个水都快忘记聊名字。在冥迦渊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名为少玟的预备仙娥,将他打下了冥迦渊。可水向来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只要是能放一马的人她绝对不会直接下狠手,只不过是把这个人发配到老远山西去,能不能回到他曾经作威作福的地方,那就全凭运气。
偏偏灰就有这样的运气,在被水送到了须弥州之后,他竟然有能力渡过迷雾之海,不能他不强大,却也多亏了他的恨意。
水按照连霜死之前,把她与连雪的事放了出去,传遍了整个神州。
原本,水以为灰的心意全然的拴在连雪的上,直到绒雪,灰真正的心上人,至始至终也只有连霜一个。
灰是灰狼与狐族的混血,父亲早逝,母亲无奈只能带着被称为“耻辱”的灰回到白狐族,从受尽了冷嘲讽的灰自幼是个不喜欢言语的孩子,可不管别人对他如何的厌恶,唯独连霜一个,愿意对他微笑。
母亲死了之后,灰称为了连霜的贴侍卫,灰虽然长得四不像,可是修为上却要比任何人都厉害,因为自己一的好武艺,渐渐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连霜在上做仙娥的时候,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灰。
从此,灰便会经常望着空发呆,然后帮着连雪在如厘州作威作福。
连雪放弃了姐姐,灰自然要为自己此生唯一过的人报仇,所以在雪融向水起连雪死状的时候,水异常的心气和。
这世间的事便是这样,大概连雪也没想到,终结了她命的人不是水这样惊动地的妖王,也不是上格乖戾的荻舒公主,而是那个守在她边,为她打点了一切烦恼,向自己姐姐发誓会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灰。
水的回忆戛然而止,她坐在曾经审讯过连家姐妹的地方,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已经辨不清面目的老者。
烼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脸上的血污嵌入进他脸上的沟壑之中,水已经不需要从他的嘴里得知什么,故而在他被送进这的时候,火烟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灌了哑药。
水看着他上因为鲜血凝固而变得焦黑的衣服,长叹了一声,她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又在自己和烼长老边设下了结界。
“就算你现在不出话,我也不想让别人听见我的话。”水翘着二郎腿,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往事,可颇为感慨啊,你呢,叔父?”
水把“叔父”二字抻得老长,她看着双眼冒着凶光却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的烼君,长叹了一口气“叔父啊,今我来,是要带你出去的,今是礡凌山的大子,你不能缺席。阿燎呢,一次就渡过了五重劫,这样下去,炯也是教不了他什么了。父债子偿这件事也是经地义你呢……”
烼长老浑一震,方才眼中的怨毒全部变成了恐惧惊慌。
“不过呢,要是这债能在您这辈子就结了,那我觉得,炯还能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将来礡凌山最为尊贵的长老,他的恩,我也是会记住的……”
水的不急不躁向来是她最为恐怖的杀手锏,无论对面坐了什么人,只要是她换上这幅嘴脸,便不能不让人觉得心里发慌。她晃悠着自己翘起来的腿道“其实,有的时候我还蛮想念您在外头的子,至少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人能让我担惊受怕。有时候我遇到了解不开的结,我总是会想,若是这件事换做在您上,您究竟要怎么做?”
着水的眼睛再一次放在了烼长老的上“今是阿燎的继任大典,没有您去见证,又如何精彩得了?顺便让你见见炯君。之后的事,您是个聪明人。”
水知道,以烼长老的格,早已经不想这样活在世上,水愿意给他体面的死法,就算心中恨得不行,也只能千恩万谢的接受。
烼长老是熳君的亲叔叔,在自己哥哥死了之后萌生了想要夺权的念头,至今为止,烼长老也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夺权,只是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大君之位,看着熳君甚至是阿燎要坐上那个位置,为长辈的自己却要跪在他们的脚下磕头,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他的父亲,他是个不安分的子,父亲的话没有错,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安分”两个字如何写。
即便是这样的不安分,他也没有争到他最渴望的大君之位,他甚至不惜与外族里应外合,为的就是能杀了熳君。可也是因为通列,伤了自己的族人,奠定了自己的死亡。
熳君不白色,可是面前的人甚。烼长老长长茫然,觉得面前的人,绝不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熳君。
面前的人让他陌生,他猜不透她脑海中的任何一个念头。
她总是带着那让人不易察觉的仇恨,心翼翼的下着一盘又一盘的棋。烼长老不知道自己在她的棋盘上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总之,他只知道,面前的女人处心积虑的等了这么久,只为了给他一记绝杀。
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毫无反手之力。
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儿子,将他背叛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