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深知水是个什么个性的人,遇见了事情大多时候她都是一幅不急不躁的样子,当然除了对手当面挑衅以外,当然也除了……阿燎有事以外。
如果现在上前打仗的人是自己,水一定是气定神闲,就算是遇见了超出自己预期的对手,她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慌张,总是水就是这样的个性,自己面对事情的时候总是能坦然处之,而阿燎遇到了事情,她就会像是火上房一般。
梵谷不知道水是不是对阿燎有些保护过度,只是觉得如果熳君还活着,应该也不过如此。
水表面上把整个礡凌山给了阿燎,背地里却一直都在保驾护航。梵谷说不出水到底是对阿燎保护太过还是真的信任阿燎,大君让位的事情,实属罕见。
水对现在的战事实在是有些惊慌,虽然穿了一身华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可是现在的水就差把双腿蜷缩起来坐在椅子上啃手指。
“王上,”本不想再说话的梵谷忍不住凑到了水的耳边说“您已经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大君,别的事情,您就不要太担心了。”
水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了梵谷,是啊,自己已经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阿燎,就算阿燎技不如人,也总不至于会被谁伤害……
听了梵谷的话,水才稍稍安心,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再次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努力保存着自己威严庄重的形象,可是眼睁睁看着那金色的小胖子不惜皮肤被烧的漆黑变成一块儿火炭也要从阿燎的烈火阵中走出来,要不是有梵谷在身后按着她的肩膀,恐怕她一秒就要破功了。
那边的阿燎却没有时间看向水的位置,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从烈火中走出来的小胖子,小胖子已经被烧的浑身漆黑,表面上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硬壳,随着小胖子的走动,那表面上的皮肤就如龟裂的大地,一片接着一片的掉落下来,露出小胖子那鲜红的血肉。
小胖子的眼睛已经完全的睁开,张着那张怪异的大嘴狂叫不止,随着他的叫声越来越大,他那婴儿一般大小的手掌竟然越来越大,变成了成年人的大小,且那指甲越来越长,金色的指甲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好像看上一眼就会被那光芒刺伤了一般。
因为头和双手实在是太大了,小胖子走起路来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水感觉现在的小胖子不是身体上长了手脚和脑袋,而是一颗大脑袋上长了小身子和一双大手。
在看阿燎,显然已经被面前的怪物吓得有些紧张,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心中忍不住念叨“他娘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水它们坐在远处闻不到那小怪物身上的味道,小怪物被灼烧之后发出一股强烈的尸臭味,犹如千百具尸体被放在一起一把火点燃。阿燎强烈忍住自己的恶心才没有呕吐出来。那小怪物离得越近味道就越明显,阿燎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已经被逼了出来。
他无可奈何的在自己的周围设下了结界,这喘了一口气,好在他把礡凌山跟着来的人安排在了很远的位置,不然那些士兵一定被熏得半死。
小胖子根本看不见阿燎设下的结界,它发狂一般啃咬着那看不见的屏障,用他钢刀一般的指甲不管抓挠。
阿燎站在结界里,看着那小怪物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可急坏了在观战席上的水,水站起身来直跺脚。
“小子,把那大楼怪婴用火包裹起来再用结界把火和小怪物一起包裹起来,我就不信它烧不死!”水在这摇臂振呼,恨不能现在冲出去替阿燎解决现在的苦恼,奈何阿燎现在一句也听不到。
水这一喊,引来所有人的侧目,梵谷发现这样的水拦也不住,索性站直了身子,再也不说话。
“表妹何故这般惊慌,阿燎不是傻子,自有分寸。”一直坐在水不远处的铘君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水听了铘君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她默然回身看着铘君的方向,发现一身淡黄色衣衫的铘君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阿燎的方向。铘君一开始就坐在那里,却没有主动来和水说上一句话,现在应该是实在看不过去水大呼小叫失了身份的样子,才忍不住多言。
水站在那里有些怔愣,她想起了那日在忘忧坳与铘君说过的话,不禁有些难过,她也说不出来现在的感觉。
大概就只剩下……尴尬两个字。
“没办法,做人家姑母的不能不担心自己的侄儿,这姑母当的就像是母亲,您是表叔大概体会不到其中的苦楚吧?”说话的是郭少丞,他不知什么时候抱着胳膊站在了铘君的斜后方,水对他投向了感激的目光。
只是铘君一张嘴,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三个人的恩怨大家都早有耳闻,现在这样的情形怕是比火蟒大君所处的地方还要修罗场吧?
“这么说,沽泽上神似乎懂很多?”铘君语气冰冷他并没有去看郭少丞。
神仙们最近觉得这曦光主神的性子变了很多,平日里风趣幽默谦谦君子的人,自打妖王被封印进了忘忧坳,就变得冷漠而严肃。沽泽上神也放弃了风流快活的日子,反而是更专心的与魔界争斗,看来传闻果真不虚,这两个人,就是为了妖王争风吃醋呢。
怪不得荻舒公主当日会偷偷下界,原来是把妖王当成了自己的情敌,来找茬儿了。
不过妖王是什么人啊。天帝的面子都不给还能把荻舒公主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自然是大方的把她救了出来送到胥珂太子手里。
妖王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这个丫头。
“我不懂却也能体会别人的苦楚,总不至于在人家心急火燎的时候还让人家保持冷静,孩儿的事情怎么能保持冷静?”郭少丞从鼻孔里轻蔑的出了一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