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狠狠地用拐杖捶击地面,咚的一声重响,一瞬间石阶下的所有人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老祭司迎风站立,面容沉稳道:“试问各位大人,在这蓝城与雪鸟斗争的数百年来,蓝城有遇到过灭城危机吗?”
台阶下大部分人在摇头。
老祭司点头,又道:“那么在这蓝城与雪鸟斗争的数百年来,雪鸟有赢过吗?”
一些人思考过后迟疑的摇了遥头,但是大部分人选择了保持沉默的姿态。
老祭司拄着拐杖慢慢下了台阶,“知道为什么雪鸟除了降落白塔,其余时辰从来不停止飞翔也从不落地吗?”
这时所有人都在摇头,并且每个人脸上都是异常困惑的表情。
“不知道?”老祭司目光锐利,表情严肃,“历代城主都选择向雪鸟宣战,但是除了这些城主,还有其他无辜的人死去吗?!”
“是历任城主以自身为诅咒,时时刻刻束缚着雪鸟的行为,是他们的性命,就是你们口中那些愚蠢痴呆只会送死的人的性命,才不至于让雪鸟有野心和能力攻占城池,才不至于让你们这些人失去在这里嬉笑怒骂的机会!”
“你们以为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虚掷光阴的懦弱城主吗?!他可比你们有担当得多!”
听到此处,鸿驹不禁有些牙酸,他揉揉脸颊翻了个白眼,听着真让人不舒服,就跟他爷爷讲大话一样,一套又一套。
这几天他在藏书阁里发现,蓝城城主的地位是从百年前雪鸟群迁至蓝城而逐渐走向没落的,到了他这一任,城主已经彻彻底底毫无实权。
以至于历任城主为了摆脱这个衰落趋势而向雪鸟宣战的时候,无一兵一卒可用。
说到底,这个糟老头才是蓝城的真正掌权者,而他不过是一个傀儡,或者说,只是一张名画上最后的印章罢了。
鸿驹暗下眼神,他不信蓝城历任的城主察觉到这个事实后,还能那么心怀大义,还能够无比慷慨的去牺牲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王座之下,史书之上,他们的功绩被随意抹去,一如蓝城终年不化的深雪,寒彻骨髓却能彻底覆盖所有的非自然黑白。
雪鸟族群一定是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任给引来的!
而历任蓝城城主,他们的死因绝对不止是化身诅咒那般简单!
他们也绝对不是什么被人笑话的一脉相承的昏庸城主!
在彻底了解雪鸟群迁的秘密和掌握实权前,在这个游戏里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不管对错与否,他始终相信,不管是他那个暴躁的爷爷,还是说话温温软软的敬月庭,亦或者是清高冷漠的卢宣,他们都奔着利益而相聚在一起,终有一天也会因为利益而拔剑相向。
更何况是这些陌生人呢?
突然鸿驹感到脚下一阵冰凉,他警觉的低头,一条小蛇缓缓缠绕在他脚踝上,并且爬进了他的裤缝。
是那条蛇王,很久很久都没出现过的萝木鬼。
鸿驹面不改色的起身把裤子松了松,使之刚好下滑到能遮住小蛇的地方。
殿外人声渐息,老祭司重重咳嗽着推开了殿门。
老祭司直着腰板低头笑道:“城主,流言已止,请移步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