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一次，长玠对有闲，也算是多了几分和善。只是有闲没想到，这种和善可以维持这样久，居然记到了现在。

如此这番，何必当初。

有闲搞不懂这些人，特别是天君一家，从紫云神君到长玉，再到长玠，她都搞不懂。

不懂归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有闲还是明白的。

福了福自己的白羽衣袍，有闲笑道：“三殿下不必客气。”

说罢，有闲腾云便要回北海水君的府邸，不想刚一转身，长玠的声音再次从后面传过来，低低的，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有些事，还是不要让阿伶知晓为好。”

有闲愣了一下，回过头不屑的看他：“只要是为了忘尘好，我自然不会说。”

说罢，她也不管他，腾云就跑。

长玠看了有闲的背影一会，自知是拿她没办法，便转身回沁宁殿。

天色已经渐暗，沁宁殿内还没有点灯。

走进去，屋里越发的昏暗。

忘尘穿着那身月白色轻罗，坐在窗边。太湖石地砖透着一股子清凉，她坐在那里，雪白的肤色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灼目。细软的头发好像融进了暗色中，令人看不清楚。

她比太湖石还要清冷，无声无息的坐着。像是在这殿里，又好像已经远离。

长玠默默站在她身后，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口，说不出话来。

忘尘回头，看到他进来了，便说：“要去打仗了么？”

她的声音淡淡的，尾音还是有些发颤。

长玠听着她冷淡的语气，觉得她比玄祉来之前的那种状态，更像个死物。

“嗯，后天就走。”长玠没有点亮夜明珠，只在她身边坐下。

下午膳房送来的蒸糕还摆在小桌上，没有动过的痕迹。看到长玠坐下，忘尘的第一反应是去拿桌上的蒸糕。

她一口一口吃着，蒸糕里包的樱桃酥酪慢慢溢出来，沾在手上，黏黏腻腻的。甜味在空气里游荡，渐渐浓郁。

吃掉一整块蒸糕，香甜的味道已经盈满了整个房间。长玠起身倒了一盏茶，放到她面前。

忘尘也没拒绝，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她转头看他：“若是打仗打输了，你会死吗？”

长玠看她冷漠的神情，也不生气，只当她在关心自己，笑了笑说：“不会输。线路已经定好，按计划攻打便可。”

想了一下，他又解释说：“魔界不比天宫，那里地势复杂多变。只要兵线带的好，就有机会取胜。”

忘尘哦了一声，拿起盘子里另一块蒸糕，继续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