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看到谭芪是真的只是为了爱好而做胭脂,每个月怎么也能卖几盒胭脂,赚的钱,完全够生活,而谭芪除了对吃的要求精细之外,其余的并没有要求,算是一个很好的雇主,关键是性格特别好,要是宝宝和贝贝帮忙搬花了,还能得到买糖吃的零用钱。
慢慢的,王婶也学到了一手研制胭脂的好手艺,渐渐的也越发体会了谭芪做胭脂的快乐。
这一天,王婶正准备去买菜的时候,突然在街口遇到了打听黑珍珠的几个人,看起来跟逃荒的难民一样,但脸上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王婶现在可是把谭芪当成了衣食父母,谁要是敢伤害谭芪,就是伤害她,连忙拿起了旁边的一根大竹竿冲着那几个人打去:“你们这些叫花子,滚开。”
“谁是叫花子了,我们才不是叫花子。”其中一个男人叫嚣着,旁边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太太连忙安慰着:“乖宝,别跟这些泥腿子说话,掉份,咱们马上就可以找到你姐姐了。忍一忍啊。”
王婶看到这一行,有四个人,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是一样人,但他们刚才在打听黑珍珠,现在竟然说马上能找到姐姐,王婶一惊,这难道是谭芪的家人吗?不是说被杀光了吗?
王婶连忙从另一个路口赶到了铺子,小声的对着谭芪说到:“谭小姐,我刚才看到街口那边有四个人,说要找你,另一个老太太说什么找到姐姐,难道他们是你的家人。”
谭芪也很诧异,显然是不知道谭家除了那几个被军阀抓去的姐妹还有人活着,至少在原主的记忆里,是根本没有的,还是说以前的原主一直都是刘爷的摇钱树,就算有人去找了,也被刘爷给打发了。
“带我去看看。”
“就在那边的街口。”
谭芪跟着王婶到了街口,看到那四个人,还在问,不过跟之前遇到王婶的待遇是一样的,被人驱赶。
谭芪穿着一件胡裘,站在那里,异常的显眼,而谭芪也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到了,那四个人,正是谭家的人,一个是把她妈给沉井的老太太,一个是因为有了新欢而冷漠看着她妈死的男人,另外两个人,就是那个新欢,和新欢的儿子。
谭芪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对新欢还是真爱了,都混得这么惨了,还这麽护着他的心肝宝贝。
那个弟弟,只比谭芪小三岁,以前在谭府的时候,就是个小霸王,哪怕谭芪被遣送到了下人房生活,也还是会被欺负。
那四人,显然也是看到了谭芪,老太太把从别人那里受到的怒气,全部冲着谭芪发了出来:“你这个贱丫头,一朝得志,就翻脸不认人,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自己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那旗袍生意,可是咱们谭家的,你竟然敢为了给你自己赎身,把那旗袍生意拱手让人,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
王婶看着老太太的辱骂,目瞪口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高门大户家的老太太,其实跟他们以前胡同口的那些泼妇其实是一样的。
其余人也都看了过来,他们都知道黑珍珠,也知道黑珍珠住这附近,之前他们是有些忌惮黑珍珠的,毕竟像黑珍珠这样漂亮的女人,谁不怕,可没想到,人家黑珍珠高傲着呢,根本不搭理啥男人,反而是那些男人三天两头的拿钱找他们这些附近的人去照顾黑珍珠的铺子,让他们赚了不少钱,然后他们也都了解了,人家黑珍珠,其实真的是明珠蒙尘的千金小姐,是不会看得上他们家的那些泥腿子的男人的,也就渐渐对黑珍珠客气了不少。
但现在他们看到千金小姐出生的黑珍珠,竟然被人这样辱骂,简直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有些人甚至怀疑谭芪根本不是千金小姐出生,豪门贵妇,哪有这样骂人的。
谭芪听到老太太的骂声,完全没有反应,反而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四人:“没想到老天还是长眼的,当年你们威风的时候,想把我娘沉井,就沉井,想怎么作践我这个谭家的六小姐就怎么作践,之前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不然为什么我们几个姐妹,被抓的被抓,被卖的被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原来是你们早早的逃了啊,
啧啧啧,看看,多可怜啊,跟叫花子一样,果然还是儿子好啊,逃命只带儿子,女儿死活都没关系,可惜啊,你们运气不好,我们几个女娃子,还活得挺好,吃穿不愁。”
谭芪的风凉话,把老太太给气得差点厥过去:“你这个死丫头,还懂不懂孝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看着自己的奶奶爹娘和弟弟吃苦,黑心肝的玩意。”
“我要是不黑心肝,就得被你们生吞活剥了,说不定还要被你卖掉,我会那么傻?我记得三姐和七妹,她们可是在龙府做姨太太呢,身份比起我这个被卖的舞女来说高贵多了,你们之前不是说,你们的宝贝命根子是继承家业的,容不得一点糟污的东西存在,所以把我娘活生生的沉井了,现在你们竟然来找我这个黑心肝又丢了名声的女儿干嘛,
要钱的话,没有,要命的话,不过你们现在已经可以一言堂的人了,现在这里可是有警察局的,你们又脏又臭的,肯定还是穷鬼,我想是没有人再像以前一样,对你们唯命是从了吧。”
众人听到谭芪说,她的娘竟然是被沉井了,顿时心疼不已,这简直就是作孽啊,看来大户人家也不好,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太太本来一直都是贵妇人,可这大半年的时间,生活的艰难,足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何况本来就是一个假装高贵的人。
谭松还一直端着自己的身份,之前那么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是让老太太出面去撒泼,但现在看到老太太那么厉害的嘴皮子都被谭芪给怼得不行,再说下去,他们就真的拿捏不住谭芪了,已经过够了苦日子的谭松,再也无法忍受看着一大笔钱从自己眼里溜走。
而且谭松很清楚,现在谭芪的身价很高,随便卖给谁做姨太太,都能赚不少钱。
“芪儿住口,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为父何曾教过你这样说话,太放肆了。”
谭芪像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谭松:“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我六岁那年,你杀了我娘,把我丢到下人房,让我自生自灭的时候,我就当你已经死了,如果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是二姨娘,或许我还可以给她一笔钱,毕竟当初也是二姨娘可怜我,给过我一些恩惠庇护过我,可你偏偏带来的是七姨娘,她可是害死我娘的凶手之一,你觉得我是有傻,才会被你们这些恶心至极的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