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心道:那可说不准,你看着这老头言语躲闪,何况雪兔族在北妖并不太受欢迎,隐居之地大都是密林的边边角,让我们去北妖洲大陆上逛一圈,一定有古怪!
竹七插嘴道:“不会的,荀楼主你不要总将祖爷爷想的那么坏。”
沈汐笑笑,心中暗道:你爷爷果真还是你爷爷啊,总会将人收拾的服服贴贴。
沈汐一口应承下来:“那就去吧,还有什么异议吗?”
竹七附和:“没有没有。”
荀歧似乎不屑与祖龙神说话,并未作声就离开了,其实沈汐大约明白荀歧心中所想,无非就是看不上祖龙神的这些小把戏,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们要做些什么,每次都想使些小手段哄别人去,也难怪荀歧大多时候看到他都对着他说要试试神罚,甚至几乎不怎么用正眼瞧他。
竹七去准备出发北妖洲事宜的时候,室内只剩下了沈汐和祖龙神,沈汐斟了一杯茶水递向案几对面,自己也抿了一口,细品后道:“我想想,从一开始那个肤色略白的雪兔撞进我怀里,就是准备偷点什么然后我就可以明正言顺,出发去北妖洲?”
祖龙神悠哉道:“何以见得?”
“能通过若汲的阵法,想必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或许真的只是一个走失的雪兔,不过雪兔的伪装之法还是需要有人配合的,比如,先让她待在内室之类的。”
祖龙神自嘲道:“那想必你们刚才就是看老头子我自吹自演咯?”
沈汐笑笑:“我以为祖爷爷还有什么高招。”
祖龙神淡淡:“暮清心中所想,便是我所想。”
见祖龙神总是这样打着哈哈,沈汐却无可奈何,继而问道:“所以,这雪兔其实是那轮回蛊骨女的人吧?”
总算见到祖龙神勃然色变的时候,大惊失色道:“暮清你想起了什么?”
啊,看样子,我应该想起什么。
我该如何应答呢?嗯,我想起来了?那他要是让我说呢?不,我没想起来,那他只会安静的坐着不言不语,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赌一把。
“祖龙神很希望我永远也想不起来吗?”沈汐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语调,多了三分正经五分温柔还有一丝感慨万千。
祖龙神面露挣扎,哑然片刻后,道:“我也想她脱离苦海,并不想她一直受这相思之苦,才一次又一次的迁就她…但,但凡人只以为相思之苦不过是说说而已,自寻烦恼,又有几人知道,这轮回蛊的相思之苦,每每发作之时,或是在阴气十足之地,便如跗骨之蛆,尖疼无比…我…”
言语渐渐有些错乱,无法说下去。
这,这是…两人之间果真是有故事啊!赤裸裸的啊!沈汐内心澎湃,也有些苦笑不得,这事憋在心里多少年啊?褪色的记忆终于被我上色了吗?!他若无其事的评价道:“但终归两族,陌路五洲,各不相干。”
祖龙神嗤笑一声:“我如何不知?不过庸人自扰之。”随后也没有了交谈的兴趣,失魂落魄的走了。
沈汐张了张嘴又难以开口,心头怅然若失:“我还没问完呢…”案几上燃灭的草荔草灰,摇摇头,这一个个的都希望我想起又希望我想不起来,又何尝不是庸人自扰之,其实没有之前的记忆,性格有所不同,也是很好的朋友,我都还是我。
庸人自扰之啊。
不过,他说,一次又一次的迁就她?
如果东洲缚魂灵阵是一次,还有哪几次呢?要解除这轮回蛊还有什么保险的办法吗?
沈汐在软榻上沉沉想了许久,才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