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歧道：“是个千年道行的鲤鱼。”

......原来鲤鱼跳龙门这事情，是真的啊？沈汐奇道：“那他问这话的意思是？”

有人抢答道，“先生，我知道我知道！不知先生可有听说过蛟龙化蛇？蛇类先经磨难再加以修行则为蛟，蛟再修行为龙，而鲤鱼一族只需要一跃，就可以成为龙族，可并不是跃了龙门就是龙，只不过是有龙族真魂灵气。”

沈汐不解，“所以呢？......就要问那种违心的...问题？”

那人苦笑，“先生，您实不懂妖族的艰辛，妖族大多的妖族都需要人点化和讨封。”

讨封？这个点化还懂得，“莫非是讨厌封赏的意思？”

那人点点头，“我们妖族，尤其是食肉性的妖类化作人形，都必得讨封。”

沈汐道：“这是为何？”

那人满脸窘迫，右手裹袖擦了擦额角冷汗，“不知，想来是自古有之吧。”

沈汐道：“草植类妖也需要讨封？”

那人摇头，“并不，大多都是天开灵智，天生天养之物。”

奇怪？为何会如此？沈汐心中喃喃，又道，“所以，刚刚那鲤鱼就是在讨封？”

那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出心中疑虑，“照理说，鲤鱼一族讨封问的应当是，他越过龙门之后，天降彩虹，他会随机在路边询问一个有缘人，问他，‘天降彩虹，会不会是有鲤鱼跃龙’？若那人答‘是’，则真龙之气稳定，可腾云为龙，若回‘不是’，则只能是一条拥有真龙之气的鲤鱼。只是，老癞他这些年问的问题都不是这句，他若问这句......他问的那句，我们...我们以为他是本体是个蛤蟆...”那人挠挠头，也有些难为情。

沈汐心中了然，这人要说的一定是，“我们一定不会常常以此为取笑”。

以那鲤鱼的形象，瘦弱又干瘪，头顶又无几根毛发，他四处问别人自己是否伟岸英俊，只会招来笑柄，几乎没有人回给他肯定答案，但凡他问这句话，一定会像之前那位仁兄一样出言嘲讽，此时，沈汐的内心也有些煎熬，自己竟然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以貌取人。

荀歧则在一旁低头沉思，妖族需要点化自己是知道的，讨封真的第一次听说，幸而自己感受的到那鲤鱼体内的真龙气息，不然自己一定也是避而不答，见沈汐还在沉默，她出言安慰道：“不必如此，他现在已经解开心结了，也化为金龙消散于天地。”

沈汐摆摆手，眉头依旧紧蹙，僵硬的将手里的签筒递给下一位。

......

“......既然已经答应，就择日消散吧，何必苦苦纠结这些年。”说完这一句，沈汐摆摆手，“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请早！”

待沈汐准备离开回院里之时，却见荀歧依旧不动如钟，“走吧？”

荀歧道：“见你一整日都紧蹙眉头，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汐摇摇头，“我只是想不通。”

“何事？”

沈汐放下手中长幡，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你不觉得，妖族的讨封很像言灵吗？”

见沈汐少有的严肃，荀歧也正襟危坐，“此话怎讲？”

沈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道，“你说，五洲之内真的只有我会言灵术吗？”

荀歧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遂道，“你这话何意？”

沈汐道：“妖族的点化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说出的话让生灵开了悟性，那叫点化，可讨封？你不觉得，讨封，更像是，言祝吗？”

荀歧直言，“我对言灵术毫无所知。”

沈汐道，“说通俗点，这言灵就是你说出的话，或者你写的一字一句都有着能够影响他人的力量，”他见荀歧依旧不解，顿了顿道：“说白了，就是，我，对某一事物说出的善恶的言语，能够造成这件事的结果，譬如，我要诅咒谁，我说他明日得死，言祝也是如此。”

荀歧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鲤鱼跃龙门更像是言祝？所以鲤鱼问，天降彩虹，是否是有鲤鱼跃龙门，更像是想要对方的肯定祝福？”

“是的。”沈汐不解的地方就是在此处，言祝，只有对言灵有敬仰相信语言的力量的人才可以领会，“这分明就是啊......”难道，昨日似梦非梦的那段对话是真实的？言灵莫非一直游荡在五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