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答道:“‘文正’这个谥号,说白了实际就是大唐时期的‘文贞’。历史第一个被谥为‘文贞’的名臣,就是给唐太宗谢过《谏太宗十思疏》的魏征魏玄成。尔后,陆象先、宋璟、张说等人亦得到了文贞的谥号。到了大宋初期,李昉、王旦都被谥为文贞。总体而言,整个宋朝,得到文正谥号的只有范仲淹、司马光等九人,而这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范仲淹了,范仲淹诸事皆能,书法、填词、写诗、军事、政治、经济、为官,都是历史人臣的顶流,他不畏强权,三次被贬,然仍不改其铁骨铮铮之为官风范,最后青史留名,范仲淹被谥为‘文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石猛仍然疑惑不解道:“都说谥号为‘文正’千好万好,到底是9为什么呢?我听你们两个说了半天,也没有弄清楚它的来由,还是一知半解的。”
独孤信道:“那就请二位容我再一次引经据典,好好地‘掉书袋’吧。《逸周书·谥法解》的记载为: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勤学好问曰文;博闻多见曰文;忠信接礼曰文;能定典礼曰文;经邦定誉曰文;敏而好学曰文;施而中礼曰文;修德来远曰文;刚柔相济曰文;修治班制曰文;德美才秀曰文;万邦为宪、帝德运广曰文;坚强不暴曰文;徽柔懿恭曰文;圣谟丕显曰文;化成天下曰文;纯穆不已曰文;克嗣徽音曰文;敬直慈惠曰文;与贤同升曰文;绍修圣绪曰文;声教四讫曰文。述是有关‘文’的。接下来是有关‘正’的:内外宾服曰正;大虑克就曰正;内外用情曰正;清白守洁曰正;图国忘死曰正;内外无怀曰正;直道不挠曰正;靖恭其位曰正;其仪不忒曰正;精爽齐肃曰正;诚心格非曰正;庄以率下曰正;息邪讵诐曰正;主极克端曰正;万几就理曰正;淑慎持躬曰正;端型式化曰正;心无偏曲曰正;守道不移曰正。”
石猛叹道:“原来任何一个称号的得来都不容易啊!古往今来的人们都‘重死如重生’,分外的看重人死后的哀荣。而这个习俗也延伸为人们对谥号的重视,听了独孤贤弟的一番话,我才明白文臣的顶级谥号是‘文正’,文官们往往看重这些,那这就不可避免地成为文官们争相眼红的对象。”
独孤信笑道:“是啊!物以稀为贵嘛!《全唐书》有:‘谥者,行之迹也;号者,表之功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是说一个人的谥号直接和他的言行有关。有大德之人受谥,小德之人受下谥。而‘文正’真正被文官争抢,还是因为司马光的话:‘文正是谥之极美,无以复加。’他认为‘文正’包含对文臣道德和知识的双要求,是谥号之顶级,没有什么谥号可以与它比肩。再加司马光文坛、政坛领袖的地位,他在当时影响力极大,他的话一出,就带着政治力量和文化号召力,很快就被众人认同。所以,谥号背后隐藏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荣辱兴衰,更是一个个时代的缩影,看得到一个位极人臣的贡献,还看得到他谥号背后的贡献与当时社会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