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程锦容照例五更天起身。
“小姐今日的面色可不太好。”紫苏伺候程锦容梳洗,一边絮叨:“定是每日早出晚归,太过疲累了。要不,小姐就歇上一日,别去药堂义诊了。”
程锦容一夜梦境不断,没睡好是必然的事。听着紫苏絮叨,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好紫苏,你别再念叨了。”程锦容捧着脸叹气:“我头更痛了。”
紫苏心疼不已,立刻住了嘴,端来热腾腾的早饭。
程锦容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接下来,便是去大伯母那儿请安,和程景宏三人一同去药堂。每日皆是如此,赵氏从一开始的心疼不舍,到现在也适应了。
赵氏打量程锦容一眼,柔声道:“锦容,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日在府里歇上一天吧!”
她心里疑团重重,今日见了贺祈,定要问个究竟才行。
程锦容打起精神笑道:“我不累,大伯母不必为我忧心。”
程锦容外柔内刚,极有主见。她一坚持,赵氏也未多说,只叮嘱程景宏多多照拂程锦容。
兄妹四人,和往日一般乘马车到了惠民药堂。
药堂门已开了,领着号牌的病患排队等候。
排在第一个的,赫然是一个鼻青脸肿满面淤痕根本看不出原来俊俏面貌的少年。少年身侧,是一个娇俏甜美的华服少女。
一袭黑衣的英俊少年,立在一旁。
这一行人,正是朱启珏兄妹和贺祈。
看到朱启珏被揍得惨不忍睹的德性,程锦容心生同情。见到贺祈时的复杂心绪,被暂时搁置一旁。
“朱公子,请随我去后堂。”程锦容轻声道:“我替朱公子仔细看诊。”
皮肉外伤算不得什么,得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了什么内伤。
朱启珏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也不觉丢人现眼,反而有种异样的亢奋和骄傲:“有劳程姑娘了。”
这是怎么回事?
程锦容下意识地看向贺祈。
贺祈显然也一夜没睡好,目中有一些血丝。此时眼眸中闪过笑意:“表弟虽然输多赢少,不过,意志坚韧,颇有悍勇之气。皇上格外开恩,令表弟一同入选御前侍卫,还封了小旗。”
十人为一旗,小旗就是一旗之首。
虽然无品无阶,可对朱启珏而言,却是天降之喜。平西侯乐得嘴都快咧到耳后了。将朱启珏狠狠夸了一通。
朱启珏自小到大靠着嘴甜,在内宅里哄完祖母哄亲娘,连带两个婶娘都喜欢他。被父亲这般夸赞,却是头一回。那个激动兴奋,到现在都没消退。
看着抬头挺胸昂扬如公鸡一般的猪头少年,程锦容哑然失笑,先道一声恭喜:“恭喜朱公子。”
朱启珏咧嘴一笑:“我这算不得什么。要恭喜也该恭喜表哥诶哟!”
说话间扯到了脸上的伤处,那个疼啊!
朱启瑄瞪了逞能的堂兄一眼:“一脸的伤,还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