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着实少有。看来是在担心他这个天子偏心郑皇贵妃。
宣和帝心里暗暗好笑,随口嗯了一声。
其实,裴皇后的担心纯属多余。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他再宠郑皇贵妃,也不会纵容郑皇贵妃欺压皇后。否则,后宫中规矩何在?
裴皇后见宣和帝没有动怒,提在嗓子眼的心缓缓落回原处。
食不言寝不语。
帝后安静地用了晚膳。
晚膳后,宣和帝对裴皇后说道:“元泰今年十五,该定下亲事了。你心中可有合意的人选?”
裴皇后柔声应道:“此事由皇上做主便是。臣妾相信,皇上定会为他挑一个好媳妇。”
宣和帝目中闪过满意。
不争不抢,该有的一样不少。手伸得长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断那只手。
“好,朕一定为元泰定一门好亲事。还有四皇子五皇子,朕也会为他们考虑打算。”宣和帝难得声音和缓:“你身体孱弱,不宜操心,就别多虑多思了。”
裴皇后温顺应下:“是,多谢皇上体恤。”
换在别的嫔妃那儿,此时就该沐浴更衣伺候天子就寝了。
裴皇后一病多年,生过六皇子之后再未伺候过枕席。宣和帝心念微动,不过,裴皇后已经摆出了恭送圣驾的意思,宣和帝便也起身离去。
送走了宣和帝,裴皇后暗暗舒出一口气。
永安侯府。
永安侯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既委屈又惊惶,张口解释:“侯爷,臣妾有些时日没进宫了,也不便传口信给青黛菘蓝。”
“原本臣妾想着,明日进宫觐见时,和皇后娘娘说一说程锦容的事”
却未想到,程锦容今日就进了宫。
更未想到,程锦容一进宫,裴皇后就如脱胎换骨变了个人。先罚青黛长跪,又给了郑皇贵妃没脸。
懦弱好拿捏的裴皇后,陡然有了中宫之威。仿佛一匹快脱缰的马。更可怕的是,勒在手中的“缰绳”直接飞进了宫。
永安侯夫人越说越惶恐不安。
永安侯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这些废话就别说了。明日进宫,好好探一探皇后的口风,小心应对。还有,一定要叮嘱青黛菘蓝,牢牢盯住皇后。有任何异样,都要传信出宫。”
永安侯夫人低声应是。
将宫中消息传到宫外,是宫人大忌。一旦被察觉,被杖毙都算轻的。
青黛和菘蓝伺候裴皇后多年,行事十分谨慎。一年中也只传个两三回的口信。
永安侯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常院使打发人送了口信来。侯爷可曾查清撞了常院使马车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一提此事,永安侯神色又冷了三分:“程锦容已经进了宫,再留着常山,也没什么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