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舒展眉头,笑了起来:“如此,我们以后可就是亲家了。私下里,不必再拘谨,说话随意些也无妨。”
程望:“”
程望只得笑着应下。
既是要做儿女亲家了,贺家的家事,程望倒也可以问上一问了:“下官这几日听闻,贺二公子在秋猎中受伤一事,不知是真是假?”
平国公收敛笑容,目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是。二弟放心不下,执意要回京城。已写了奏折,只等皇上允了奏折,立刻就启程归京。”
顿了顿笑道:“他回去一趟也好。正好可以操持三郎和程姑娘的定亲一事。”
这倒也是。
程望也未客气推辞,笑着说道:“我的兄长也在京城。我已写了信给兄长,定亲一事,都托付给兄长了。”
儿女定亲,两个亲爹都不在,由女方大伯父男方二叔出面,也说得过去了。
这一日过后,平国公府三公子和程军医爱女的亲事,也悄然传开。
一众军医暗暗咋舌。
怪不得平国公对程军医如此礼遇,感情是结了亲,做了亲家啊!
这等大喜事,众军医少不得要去程望那里恭贺一回。不管程望心里有多少顾虑,既已应了亲事,面上就得高高兴兴的。
连着几日,程望应付众人,应对得心力交瘁。
半个月后,贺将军身边亲兵前来相请。
贺将军病倒了。
对外的理由是“劳累过度”,以程望的医术,一诊脉便知。贺将军分明是忧思过度,饭食不下,身体不支倒下了。
贺凇也是年近四旬的人了,身材高大,满面英武之气。此时躺在床榻上,双鬓间多了许多白发,面容暗淡。
程望开了药方,又劝慰了几句:“二公子的事,下官也听说了。为人父亲,听闻儿子遇刺受伤,心情郁结也是难免。只是,将军也得保重身体。否则,便是朝廷准了将军的奏折,只怕将军也启不了程。”
贺凇目中掠过复杂痛楚的情绪,半晌才道:“多谢程军医提醒。”
之后数日,贺凇振作起来,按时喝药吃饭。到底身体底子硬朗,身体很快有了起色。
岁末年底,朝廷的手书终于送到了贺凇的手中。贺凇的奏折,在朝中确实引起了一些争议。最终,宣和帝还是准了贺凇所请,允贺凇告假三个月。
去往京城,一来一回,就得两个月。还有一个月,可以留在京城,将该做的事都做完。
贺凇当日就向平国公辞行。
平国公也拦不住他,只得应了。
大年三十,寒风凛冽。贺凇启程归京,两百亲兵随行。
马蹄踢踏声声,向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