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残阳如血般粘稠的傍晚,一辆似被荆棘缠绕的小车载着四个人类一路向东,缓缓驶入那抹亮光的背面,再不回头。对比明显的明暗面及浓重的光晕让他们看上去像个毛茸茸的刺猬,叛逆又孤单。
外来者要想彻底理解一个地方的常识,最重要的,就是身边能有一个帮着适应的朋友。这点,童露挺不是很担心:在认识蓝妹之前,她从来不知到末世里还有这么能说的姑娘。
“队长,你看那边的丧尸大游行,就是中间有高阶丧尸的证明”“队长,你知道有些水系异能者一天能汇聚一水桶的量的水吗?那种队伍从来不用为水源发愁”“队长,其实我们流浪小队不是每天都需要吃饱的,比起填肚子我们更注重保留食物多活几天”……
这一声声的“队长”叫着,简直让人几乎产生耳鸣的错觉而蓝妹本身虽说没这自觉,她两个哥哥还是挺明事理:
“不好意思啊,小妹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几乎没见过什么同龄的女孩子”某天的中途休息,见蓝妹昏昏沉沉睡着了,海象才小心翼翼挪到大佬身边递烟:“结果现在一见你,她就咋呼成这样,也是对不住啊。”
“没事,”小小推开那盒所剩无几的宝贵卷烟,童露回了他个“我不介意”的表情:“我能理解。”想当年阿茕刚刚跟着自己做任务时,不也这样大呼小叫么?“看到她那样,我反而有点亲切。”回忆当时那个傻里傻气的小兔子,她不由勾起一丝微笑:
“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当初看着比她还话多。这样的活泼在末世里反倒是种福气不是吗?”
是啊,队长在通天塔里还有人。想起当初
那是个发白的早上,小山沟里来了一群拉大车的人。
这里的人看不明白那些车上拉得是什么,也看不见拉车的东西,甚至看不清那群外来者的脸:他们多半穿着厚厚且不合时宜的袍子,身材高大,口罩遮脸。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个地方实在偏僻,外地人不屑进来,本地人也出不去,这么多人是从哪里来的?
然背后议论终究只能在背后,它阻止不了这些陌生人如晨雾般迅速有序的分散在这座城里,猝不及防,悄无声息,好像对这块地盘了如指掌一般。当第一缕天光穿透云层的时候,那些人中分出了一小部分特殊群体:他们有男有女,从大车里面走出来,明显是这些人中的上位者。
接着,和本地居民的交涉开始了。
所有言语交流都由上位者进行,这些人显然是精于此道的行家,嘴皮子吧嗒吧嗒说的天花乱坠,一下子消除了这座城的警戒心。他们除了精通话术外,长得也不错,个个细皮嫩肉,观之可亲。有年轻小伙子蹲在墙角等搭话,也有大姑娘从楼上悄悄探头看的,只是等不到这些人落单的时候。
他们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神秘组织,所有人分组行动,效率奇高。
一开始,外来者没有明目张胆收孩子,他们收的是猫崽和狗仔。
“只要一岁以下的小崽子,大了不行,最好是纯黑的,还能给你多算点钱。”那些人说的官话听不出口音,只觉得柔柔软软,飘进心坎里,莫名其妙的让人愿意照他说的做。反正不过是畜生嘛,这里谁还没养点呢?有时候生的多了还得送出去,白给都没人要。现在人家上门收购,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虽说也有人对这些陌生人的行为存疑,然在钱的掩护下,这点疑惑根本不算什么。不出两小时,全城的猫崽狗仔就都不见了。
也不知道这些外来者用的什么方法,不拿笼子不喂药,那些吱哇乱叫的小崽到了他们手上瞬间变得安静无比。拿到以后,这些人也不看看品相,直接一点头,背后那些不露脸的黑袍人就上前把东西一接,随手往大车上某个地方一放,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