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偲一听,有些呆愣,莫非是嫌价高?也是,到底是三千两,在谁眼里都不是笔小数目。
“这宅子是蒋某人的祖屋,一家老小皆居于此,卖自是不能卖的。不过皓兄若不嫌弃,绣坊继续开于此处,可免十年租金。”蒋偲原本就把这笔钱算进三千两里了,此时问起,正好卖个巧儿。
“好,那就一言为定!还请蒋兄拟了契,崔兄作保,今日便交割了。”白裳裳干脆果决,仿佛买白菜一样。
此言一出,蒋崔二人又一脸震惊,面面相觑。
尴尬地过了好一晌,崔韫才终又开了口:“皓兄,三千两不是笔小买卖,今日不妨先缓缓,改日再细谈?”
“这是为何?既然蒋兄与在下皆有意,又何须再议?”白裳裳直勾勾盯着崔韫,想看明白他在顾虑些什么。
那崔韫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好讪讪地笑了两声,解释道:“若皓兄执意如此,崔某也无多话,自当好保人便是。”
“好得很,保人有了,蒋兄请立契吧。”白裳裳说着掏出一叠银票来,看得崔蒋二人又是一怔。
这人莫不是富得流油,便是人傻钱多,总之钱是多的
蒋偲见这位小公子如此爽利,又是个真大户,再迟疑就太不大气了。于是,赶忙拿了纸笔来,一五一十拟好契约,递给崔韫见证,才又双手捧给白裳裳。
“极好!”白裳裳很是满意,提笔就签了名,递还给蒋偲。
蒋偲过了目,便也在上面签了字,落了印。
白裳裳拿好了那契约,便将三千两银票递给蒋偲,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握着这叠银钱,仿佛捧着他这十几年的苦心经营,蒋偲很有些感慨,却也心满意足。
忽而又想起白裳裳说要雇他做监理的事儿,笑着一张脸开口问道:“皓兄方才说这绣坊还会交由蒋某打点,不知自何时起啊?”
“自当下起。”白裳裳说得轻描淡写,蒋偲听得却又是一惊,这小公子杀伐决断之力,绝非常人能及。
既然上面发了话,蒋偲也不再啰嗦,麻利儿端端俯身行了大礼,拜言道:“主子在上,请受蒋偲一拜,今日认了主,往后定尽心为主子办事,任主子差遣。”
“起吧,这绣坊日后就全权交给蒋掌柜了。此刻还请你理好各衣工当下还未清的工活,呈与我过目。”既当了主,该有的派头也要端出来,白裳裳换了个口气,对蒋偲安排道。
“是是,您说的是,在下这就去盘点下衣工工期,尽快清了前工。”蒋偲倒也转换得快,连连应喏。
“且慢。制衣坊的活还没上量,绣坊不急于清客,蒋掌柜只需依量接单分活,让衣工们都别闲着。“白裳裳心里叹口气,怪不得将铺子经营得要死不活,这榆木脑子只够当个监工。
蒋偲听了,忙应承下来。
“旁的不急,先唤最拔尖儿的五位衣工及他们的活计来,我有话要说。”白裳裳说着,也不客气,转身坐到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