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宫回来,便未见过你,伤可都好了?”白裳裳稳了稳神,回抱住李元祈,将头埋在他胸口,掩去眼底的情绪。
“怪我,忙着跟李元祯抢先机,忘了与你通气。”李元祈淡淡说着,言语间很有些歉意。
白裳裳心头一滞,她只看见他如何心计谋划,哪知他又面对着怎样的敌手。
太子又阴又狠,他若一味心慈手软,岂不是羔羊待烹?
“不必顾念我,我也帮衬不上什么,知你平安就好。”白裳裳挤出丝笑意。
“裳裳自谦了,若不是你劝说永平将荷包交给父皇,此事怕还要曲折些。”李元祈轻笑着,抚了抚她后脊上的青丝。
这么说,她当初的推测都是对的?
“我也是歪打正着不过,你们怎么就确信,永平不会把荷包给别人?”白裳裳觉得,这么重要的一环,他们还没做到滴水不漏。
“哎,当时也是骑虎难下”李元祈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打算等你回去后,我再自己回行宫,假托之前在农家养伤,可李元祯放出去的传言,虽因你的返还不攻自破,到底会在人心里留下影子。父皇独立寒巅多年,纤毫纰漏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所以,务必要让他信得过的人,亲自找到我,才能将你我的嫌疑洗除。”
“因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永平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若论情,她还是站我更多,应该不会害我。所以,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她直接告诉了南华,那便只能由南华再呈给父皇。只是如此一来,结局虽一样,效用却大打折扣。”
“思来想去,此计虽非万全之策,但也算一步稳棋,谁知,天降福将裳裳,助我一臂之力。”李元祈忽而笑道,说着,怀抱更紧了些,仿佛真捧着个福星。
“那你的伤”白裳裳想起当日所见,尤觉惊心。
“既要演戏,自然要配上扮相,不然如何让看客信服呢?”李元祈说得云淡风轻。
“可也未免太狠了些吧”白裳裳抬眸,满是心疼。
李元祈被她目光刺痛,心中又甜又涩,只能柔声宽慰道:“裳裳别怕,都过去了再说,那些伤,都是阿昭帮着做下的,下手轻重,他拿捏的稳。”
“你怕牵引出药王谷,所以才专门去了东边?”提到阿昭,白裳裳又想起这个疑点。
“裳裳真是聪慧,一猜便知。正是如此,为了这个,还专程造出几户农家。”李元祈说道。
“那,之后,这几户农家该如何处置?”想起方才听到的话,白裳裳很是不安,可又不敢直言,怯怯地问道。
“他们倒无关痛痒,此事,父皇已有了决断,再翻不出花了。李元祯当下也自顾不暇,忙着收拾之前的烂摊子,我这边的人,只需稳住些时日,再送远点便是了。”李元祈脱口而出。
“这么说,你不杀他们?”白裳裳的心,一下子活过来,方才的颓然烟消云散。
“阿弥陀佛,好好的,为何要杀他们?母妃信佛,裳裳也信佛,怎么说我也佛缘深厚,怎能擅自夺人性命?”李元祈笑道。
白裳裳一听,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顾着高兴,高兴到了眼里,竟化成了泪。
她的平宁,还是那个玉佛一样的白衣公子。
一颗心放下,白裳裳圈着李元祈,听着他结实的心跳,稳稳的,很安心。
而她没看到,幽暗下,李元祈的面容却满是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