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太极宫,万春殿内,皇帝端坐高堂,地下立着三五个老臣公,面前撒了一地奏折。
“陛下请息怒,此事尚无结论,当中未必没有曲折”中书令卢琰垂首回禀道。
“这密函都呈上来了,还能有什么曲折?胡家这回,做得也太过了!”天子之怒未曾削减丝毫。
“江南富庶之地,自前朝,诸多高门大户依仗家财,明里暗里做些越轨之事,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此次科举,牵连甚广,怕不止一门一派可为。”侍中王千源请奏道。
“那依卿之意,该当如何?”皇帝一听,好歹收敛了震怒龙颜。
“臣以为,不若趁此机缘,将江南一代彻查干净,造事祸首该收该除,全由陛下决断,其余随犯,按罪行轻重,或罚刑或罚资,如此便有敲山震虎、杀一儆百之效。”王千源继续禀道。
皇帝依旧凝眉,却也不启金口,沉吟良久,才又吐出几个字:“由谁去查?”
“既是科举之事,自当由礼部监察”一直没发话的尚书令严岑急急躬身答道。
“严尚书,礼部虽为司职部署,可出了这样的事,不可不谓失职,若再由礼部监察,怕有监守自盗之嫌。”王千源直言不讳道。
“王侍中所言不差,更不论此事还牵连皇亲国戚,不可轻慢”卢琰也出声附和道。
“那依二位同僚的意思,该如何?”严尚书被驳了颜面,很有些不快,当着皇帝的面,却不好发作。
“滋事甚重,臣等不敢擅作主张,还需陛下圣断。”王千源倒也不一味冒头。
“好了,朕自会斟酌,众卿退安吧”皇帝说着,心中已有决断。
待那三位重臣出了万春殿,皇帝对着身旁的大太监道:“去传睿嗣王来见朕。”
接到传令时,李元祈刚练完一套剑法。
自从那日起,他便会在下朝之后,于寝院中练剑,因为,他知道,她在看。
他想见她,想一诉这些日的相思,可不知为何,她的寝阁中,一直有那个香囊留下的惹人生厌的味道。
之后,又时时听见墙那边,一声声“太子驾到”的宣令
他便越来越不知,她那晚的决绝,是否真的一语成谶。
“还请王爷更衣,陛下还等着呢”传话的太监在身旁小声催促着。
“知道了,王公公先去吧,本王随后便至。”李元祈回了神,收起远望的目光,转身换上朝服,便往宫里去了。
白裳裳倚在栏杆上,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他那周身的气势,不似寻常出门,倒像是奔赴战场。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裳裳心中不安,可转念一想,如今,他再有事,又与她何干呢?唇边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
自那夜之后,她便再未同他说过话,甚至,想见他,都只能靠着每日他练剑的时候,偷偷在楼上望一望。
明明近在咫尺,却比天涯还要远,莫非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罗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