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极敬重你,比对太子还好些,你倒一直淡淡的。”白裳裳听李元祈这话,忍不住想替李元禧说句公道话。
“如何与他相处,我自有道理,裳裳不必多费心了。”李元祈眉头微蹙,白裳裳这席话让他有些不快。
自敦煌相遇以来,李元禧与白裳裳的亲近,人尽皆知,若论起来,比李元祯还要过些,就算他二人无心,作为正牌,李元祈还是很不舒服。这会儿,她还为了李元禧,来暗指他处世不公,他如何能不蹿火?
可白裳裳哪里知道他这片心?见他无名生火,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是个识时务的,从来不在人气头上硬扇风,只好忍下心头所想,默默低头看伤不再做声。
“哎,不是我不与他交心,只是当下无风无浪,他能如此亲近,将来,他又会如何?如今这样,既是为我,也是为他,有朝一日兵刃相见,他也不会下不去手。”李元祈终不忍心冷面对她,耐着性子柔声解释道。
“你和元禧,真要到那一步吗?”白裳裳一听,心凉了一半。
虽说她一直隐约有知,听他明明白白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除非他能背叛母亲亲兄,否则,怕是没别的可能了”李元祈说着,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白裳裳心头一滞,缓缓垂下头,掩住她面上的萧瑟。
“裳裳,我知道你慈悲心善,所以才不愿让你知道这些,可”李元祈见她如此,不由有些心慌。
“我都知道,不必说了”白裳裳心中难过,却还不愿让他为难。
“裳裳,别这样,看见你如此,我的心更痛你容我再想想法子”李元祈无可奈何,想先哄哄她。
“当真?!”白裳裳一听,当即回了精神,抬起头来,眸子里满是希冀。
“当真,回去后,看能不能让父皇派十弟出访。三年五载,好歹避过最难堪的境况。”李元祈心中苦笑,却还是云淡风轻地安慰道。
白裳裳满心欢喜,伸手揽住他,甜腻腻地献媚道:“平宁最好了!真是天底下最有情有义的绝世美男子!”
“好了,再夸下去,尘世间都要容不下我了。”李元祈忍不住笑道,伸手回抱住了她。
听着这句用力过猛的拍马,虽心知她是为了旁人,可也依旧甘之若饴,她怕真是他的毒、他的药。
“光顾着说话了,你的伤,究竟有没有事?”李元祈忽而想起来,垂首问道。
“喏,你自己看吧。”白裳裳大喇喇将光溜溜的小腿伸给他。
李元祈倒真仔细瞧了起来,只见原本光洁白滑的脚腕处,青紫了一片,上下还多有浮肿。
“哎,还说没事,这怕是月余下不得床榻了。”李元祈一本正经地说道。
白裳裳一听一个月都不许她下床,蹭地就坐起身来,斗鸡一般急急说道:“谁说的,明明无碍!歇个一两日就了不得了!真要一个月都拘我在榻上,我就不活了”
“有碍无碍要听大夫的!”
正在此时,忽而听见李元禧的声音,吓得白裳裳赶紧将腿收进衾被里,又掩了掩衣衫,坐正身子。
李元祈瞧她这副模样,不由想笑,可被她生生一瞥,到底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