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吗？”戰脩义想了一下，问道。而戰天啟眼里已经有了了然的神情。

“对了，六皇子聪明啊。”辰儒点点头继续说：“我们在审问的时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犯人会说出什么，其实他们有时候说的都是假话，而最真实的是他们的长相、神情和动作，观察那些是更重要的。”

“范二一看就是土匪，肯定是被雇佣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不可能知道幕后人，但他和幕后人一定有某种联系，就要看看这个联系是什么。我对范二的提问是迷惑性提问方式，只需要关键的问题他能如实回答就好。”

“最开始他是抗拒的，但很快他一个粗粗啦啦的人看问题很简单，就放松了警惕，无意识回答后面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真实的、可信的。因为他对雇佣方不放心，跟踪了他，发现了西街翡翠店，这就是一个重要的联系。”三个人静静听着，呼吸都微不可闻了。

“而马湖就不同了，他是一个有可能接触到更高一级幕后的人。他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辰儒说到这儿看向戰脩义。

“是的，是的，我跟踪他以后发现他太能说谎了。”戰脩义马上附和。

辰儒继续分析：“谎话连篇的人，一方面不会给我们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另一方面，他敢回去见主子，因为他会撒谎啊。所以，我就让他用行动说真话。”

三个听的人，都不由自主同步地点点头。

“你怎么判断到马湖是个谎话连篇的人？就那个问题？”戰脩义好奇问。

“不要小看那个问题，问题是判断这人撒谎程度的。”辰儒在前世里，被朋友问过这个问题，所以记得这个问题，就现场用一下。回答1.老实本分；?2.会说谎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3.比较会说谎，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说谎而伤人； 4.愿意说谎，有关个人利益时，会说谎伤人； 5.天天都在说谎。

马湖虽然回答了5，但从他回答的神情反应，他一定是2。所以她很放心放他走，加上又不派人跟踪，他一定会引蛇出洞。

“但更重要的是他在回答问题时候的眼神变化才是关键。”辰儒认真说。

“什么样的眼神？”戰脩义迫不及待地刨根问底。

“这个学问可大了，以后有机会我慢慢教你。我有事先走了。”辰儒觉得得抓紧自己的事情，告别要离开。她往门口走去。

“真是......默听鸿声尽，行看叶影飞......明察秋毫啊......太符合顾姑娘了！”戰脩义有点回不过神来，师傅简直不是人，简直是神，太厉害了，随口就喃喃说出了顾默的那个自我介绍。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刚走了几步要离开的辰儒站住了，转过身体来，有些不相信、吃惊地问道。

看着辰儒难得吃惊的表情，戰脩义自然而然重复了一遍：“默听鸿声尽，行看叶影飞啊。”

“你再说一遍。”原本三米开外的辰儒突然站在了戰脩义面前，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戰脩义吃惊地张大嘴巴看着满脸震惊的辰儒。

戰天啟也满脸疑问。

“默听鸿声尽，行看叶影飞。”一直坐着没动的冷子钦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带有意境地重复了一次。

“谁说的这句话？！”辰儒突然紧张大声地问。

“你自己说的啊，你这么大反应是为什么啊？”戰脩义反应过来，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的？”辰儒强势反问。顾沫兮的信上也没写。顾默可能觉得一个见面过程就没写那么细节，但是对冷世子的描述还挺详细的。

“你昨天自己自我介绍说的呀。”戰脩义也同样吃惊地说。

“我什么时候介绍的自己？”辰儒急促问。因为这句诗，他太熟了。

“你昨天，说自己顾默的默是‘默听鸿声尽，行看叶影飞’中的默。”戰脩义回答。

“顾默？”辰儒自言自语。

“是啊，丞相给你在惠民署起的男人名字，居然和你要找的.....”要找的人的名字一模一样。因为第一次见面，辰儒就委托他找一个叫顾默的会医术的女子。他没说完，因为看见辰儒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个眼神杀了过来，他赶紧闭上了嘴。

辰儒放开抓住戰脩义双臂的双手，脸上写上了无限的惊喜，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