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魔力。”

阿尼拉眼眸半露，沙哑地回道。

听到阿尼拉的回答，姜俊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对「魔力」有着很深刻的理解，他也清楚魔力是能够通过特定的仪式进行交换出来的，但是这种用仪式来获取魔力的方式，必须要满足“等价”的条件。

既然是等价，那么代价肯定不会低，这也就能够合理解释了对方为何会需要门捷拉夫的心脏了。

“能量守恒”、“等价交换”其实对魔力也是同样适用的。

尤其是第一条铁律，更是姜俊七星魔法的核心理念，可以说，他至今为止所施展出来的任何一种魔法甚至都没有悖离过这条铁律。

“献祭心脏，这是以‘降灵’、‘感应’的方式来获取等价的魔力？”姜俊从恍惚中醒来，眉头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小声呢喃道。

阿尼拉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而且非常的邪恶。”

很像是过去，通过献祭动物来等价获取魔力的炼金仪式。

姜俊回忆起了曾经在地球上阅读过诸多地魔法书籍，侃侃长叙道：

“这种仪式，获取魔力的效率肯定很低下，献祭生命、血肉、灵魂、脏器的仪式，会遭到死者生前的诅咒，那么等价交换得到的魔力甚至可能没有预期的千分之一才对。”

焦耳坦警长小愣了一下，在听完姜俊的一番对“仪式”的见解后，心中不禁想到：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这种有关于“仪式”的知识，应该是只有魔法学院的资深魔导或者宫廷老牌的魔法祭祀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才对。」

焦耳坦难以遏制心中的疑问，反复用眼光打量着姜俊，总觉得他的身上糊上了一层薄纱，让焦耳坦无法看穿他的全部。

但这位警长，至少能确定一点，姜俊这么一位如此年轻的魔法使就有这般广泛的知识面，已经足以媲美才为他们「保伦吉律警局」解答魔法疑问的「雷纳索魔法骑士学院」·李奥娜学究了。

就连阿尼拉也是止不住发出惊叹：

“想不到，关于破法仪式的知识，你比多次向知名的魔导、学究请教过的我们还要了解的详细。”

“用这种要献祭掉上千条生命才能收获一丁点魔力回报的仪式，我实在想不通，亚磊·克罗斯为何还要这么做。”

姜俊的话语越来越重，他的心情也越发的不爽快了起来。

这时，阿尼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哀伤后，语速轻缓地说道：

“你的说法是对的，所以亚磊·克罗斯才会选择门捷拉夫·阿洛玫牙·斯坦丁这个「无魔者」的心脏，再借助满月的力量，他就能顺利地完成他的破法仪式。”

……

高曼国境外，废弃宫殿的地下。

一位长着纯毛的狼人，此时，正双膝跪在地上，双臂敞开，面对着雕有模拟着二十七座永恒星象的苍蓝色天顶，轻念着魔法咒语：

“祈求，丰穰的母神；断罪，逆咒的羊血。”（注：改编自克鲁苏外神神话中，人民对羊母神莎布·尼古拉丝的祭祀仪式。）

“死亡的祭风，生命的祀雨。”

“降诞于白夜，铭刻于黑暗。”

在血怨、虔诚、黝沉的声声咒词中，纯血种狼人亚磊豁然睁开了眼睛，天顶也顿时降下了明亮耀眼的白色圣光。

沐浴在圣光之中，连心都有一种被进化的快感。

降下的束束圣光如同滴滴润雨，一点一点地滋润并剥离着亚磊的灵魂，直到他从内心深处挖出他的原始杀戮欲念，他的魔力也终于出现了迸发式的涌动，一如释放杀意般。

“第十一阶位，黑暗系魔法，屠戮的狼战士。”

魔力流淌过他的血色瞳孔，微绽出了红光。

下一秒，空气在振动，地底在悲鸣。

咏唱完毕，亚磊从地上起身，举起狼指在空中划写下两行卢恩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