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不洁之人?神农为黎民尝百草中毒身亡可是因为人不洁而受天神怪罪?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医者于瘟疫中舍生忘死,哪一个又不是受的无妄之灾?神明!要的是公允正直!最忌讳的,是心地不洁、自私自利、损人利己之人!”柳吉喊道。
“你是要为这二人害死我们不成?”
“今日把他们二人扔下去!明日依旧会有他人发病!”柳吉道,“这一船上多得是血脉相连的亲族!他二人并非你们亲族,你们就可以轻易舍弃!明日这病落到你们亲人,你们中每一位若是都能说能够大义灭亲,好!我带人扔他们下船!谁能!”
柳吉怒而环视一周,此时众人是噤声不语,他们在这船上已经共同待了五日,数月来也算是朝夕相处,与那船舱中昏迷不醒的二人也不能说是毫无情分,只是事关安全才聚成团体共同讨个安全,但还真的没法说一旦这事落到自己身上是不是还能这般干脆利落的下杀手。
柳吉态度又马上软了下来,“这二人从腹泻到发热已过了五日,船上有些被感染的也是轻微的腹泻现象,如今只是瘟疫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因为猜测就无端害了他二人性命岂不是作孽么!我已将这二人和有轻微病症的人都分别隔离,也嘱咐了郎中给大家煎药,如果小心,我们未必能够被染上的!何况只要船开得平稳,不出两日我们就会到达惠城,那是南楚重镇,多得是妙手神医,自然可以解我们之困!两日!只两日便可!只要我们平安度过这两日,必能保大家平安!”
人群渐渐的散去,开始各司其职,刘宇也早就带了一群人把船上的事宜安排得妥帖,只是船摇晃得太过厉害,郎中想要煎药更是难上加难。
柳吉关上舱门,擦了擦头上的汗,“如今的情形你也见到了,船上的那位贵人我如今是没法子送下船的,就是此时没有风暴,你想要偷偷带那二位走,怕是船上的人也不会答应。”
宋博衍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花明江和夫人的船舱中去,开门前还是停了下来,“到了惠城自然有人会安排好一切救治船上的人,你不必拿老爷和夫人来要挟我们为船上的人诊治。你若想着这船的人是你立足的根本,就先倾尽一切确保他们的安危!如果被他人知道了老爷和夫人的事情,或是他们遭遇了任何不测,柳吉,别说这一船的人,就是你的主子,也未必看得到王府易主!”
宋博衍说完便离去了,柳吉看着满眼的风暴自然也猜到了这两位贵人可能是和花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主子想保小主人无忧才会与花家合作,如果这两个人在自己这条船上出了什么问题,花家虽然只是商贾门户,但是天下第一的富商之怒,怕也要南平王府损耗折损惨重的。
主人毕生的希望都在小主人身上,我虽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但总该为她做些什么……可富贵权势向来视平民如草芥,而这一船的病患的医药又何止千金能治愈的,怕是比他们病死的抚恤金都要多上许多,就是花家富甲一方,可他们肯轻易掏这笔冤枉的银子么……
林令言策马狂奔,只可惜赶到淀州时船早已离港,也没有见到博衍的踪迹。
他也在船上?!林令言看着黑漆漆的大海心中愈发的担忧,“传信给大掌柜,药方一旦抵达迅速传递给惠城!再传信给惠城方面,必要重金广召名医,且在城外寻觅安置之所,商船一旦抵达,将所有人带至,任何人不得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