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今心口微微一提,说,“只是,你一直不能走出去,这是一个麻烦。”
他曾想过把树挪到自己家里,但怕中途离了土,会出现意外情况。
弗陵并不这样认为,“不麻烦啊,这里有大伯平时跟大伯母吵架,现在大伯母已经不会被白白挨打了,两人平时打起架可好玩了,佣人都不敢上前去拉,所以每次打得太过了,我就会让他们分开,好好养精蓄锐,期盼下次旗开得胜。”
“云兮”罗云今忽然拖长了语音,语气重颇带无奈,将手中的龙须糖递给了她嘴边。
弗陵久久没听他出声,便问起,“怎么了?”
“先吃糖。”他动了动指尖。
弗陵倾过身去,将糖咬在嘴里。
罗云今看她吃东西时,双手举着糖放在嘴边,腮帮微微鼓了起来,模样着实乖巧,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
“我想学医,爸爸让我去国外读书,上大学,但我一直没决定好,要不要出国。”
弗陵淡淡道,“那挺好的。”
南九卿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怕她会害他们一家子。
罗云今沉声,“说实话。”
弗陵叹了口气,手撑在身后,昂着头望了一会天。
“在国内就好啊,跑那么远去做什么,你要是走了,这棵树要那天被人给砍了,我怎么办?大伯母可整天神神叨叨的,要对这棵树下手,她是医生,说不定哪天注射一剂除草剂,我就死了。”
罗云今失笑,“我不会走的。”
弗陵微侧过眸,眼神有些严肃,“哥,不要总因为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不好?”
罗云今嗯了一声,“好。”
可继而他又问起,“我以后读口腔医学,好不好?”
弗陵腮帮微微鼓起,好像智齿又开始疼了。
“哥,你有病吧?”
“牙医很赚钱的。”
罗云今又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你以后别吓唬他了,要是那天他真对槐树下手,趁我不在砍了你,你可怎么办?”
他们怎么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弗陵失笑,“哥,我再要一颗。”
“没了。”
“小气。”
南觉卿一直想方设法地要从轮椅上起来,私底下也请过不少医生来看。
可对于南九卿给他请的医生,除了整日疑神疑鬼地揣测是否会害他之外,就只剩下满身防备。
随着南呈旭的年岁增长,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随着南九卿在公司已取得一定的地位。
受蔚亦蓝蛊惑,南觉卿误以为南九卿只会将家业由罗云今继承。
她说,无论现下南呈旭做得再好,将来不过也是给罗云今做嫁衣。
南觉卿心底起过不甘,毕竟他才是大哥。
刚好,一个时机出现得恰如其分。
南九卿生病住院了,公司失去了最大的主心骨,而此时内忧外患严重。
在蔚亦蓝的蛊惑下,南觉卿准备和公司股东黄尧山合作。
黄尧山,也就是黄心橙的父亲,当初黄家一家子也曾参加过罗裳的婚礼。
南觉卿提出了丰厚的报酬,让他帮忙协助自己复出,重握南家大权。
这些年罗云今一直没有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南呈旭在南九卿病后后便一直支持大局,所以他有很大的几率自己能篡位成功。
直到南觉卿忽然召开股东大会,话里话外说是要协助公司共渡难关,但明眼人都瞧得清楚这里头的用心。
但碍于他是前任总经理的面上,不敢造次。南觉卿一举将公司揽在手里,处理公司当下所面临的各种危机状况。
可掌权来得顺风顺水,一度让蔚亦蓝心生狐疑,暗地里去让人跟踪罗裳母子,发现他们都在为南九卿的病忙里忙外,根本就没心思打理公司的明争暗斗。
蔚亦蓝心底吃了颗定心丸,南觉卿的目的既已达到,当初答应过的事情便该履行。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