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躲在大殿的门后，透过门缝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当黑领主的长枪贯穿卡伊牧师身体的时候，小女孩震惊失色的捂住小嘴，与卡伊短短的接触，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位每句话都透露出对主虔诚的牧师，亲眼目睹他的死亡，爱丽丝通红着双眼，不知所措。

死亡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生命如此脆弱。

她跟在兰斯特洛的身后，见到他的肩膀颤抖的像是筛糠，伯恩泪流满面，相比于兰斯特洛和爱丽丝，他对卡伊牧师感情更为深厚，当初为了令他躲避追杀，将伯恩藏在教堂照顾了近一个月，若不是他提出要去往紫罗兰城，卡伊还会保护着他。

约翰大教堂的修士、修女见证了卡伊牧师的死亡，低声为他祈祷，在他们的想象中，卡伊牧师在世俗的旅程告一段落，会在主的神国重生，开启新的生命，也会永享幸福安乐。

在大殿外，马德里城的守军迟迟而来，在修士的解释下，守军里三层外三层把约翰大教堂保护起来。

兰斯特洛把卡伊的尸体放在圣乌尔班的雕像前，抬头注视着一半象征七宗罪和地狱，另一半代表美德和天堂的巨大雕像，轻声问道：“如果......”

伯恩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不会的，以黑领主的力量，要不是卡伊我们两个跑不掉的。”

“原来差距这么大啊……”兰斯特洛呢喃道。

两人跪在卡伊的身前，细心的将他的衣袍和发丝整理好。

“好人有好报，他肯定会在主的神国重生。”

兰斯特洛小声说道，他忽然想起在去往南泰郡白尾鹞庄园时征召的三十位逃兵，计划让他们承担袭击队伍的伤害，事实也正如他想的那样，三十位逃兵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是不是他对于生命太不当一回事了，怪不得老沃伦对他说，那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是不是他早就预料到了以后他会后悔？

正如心中所想，兰斯特洛感到手中沾满了鲜血，三十位逃兵的性命和为他而死的野玫瑰骑士，真的是死的太“随意”了。

在白尾鹞庄园里有一种植被叫做随意草，它的花语是不挑剔、不苛求、不奢望、不繁杂、不张扬、不喧哗。

伯恩重振心扉，扭头看见陷入发呆的兰斯特洛。

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们还是不要太伤心了，记住卡伊牧师的样子，好好活下去！”

“这次袭击的目标是我，我却害死卡伊牧师，伯恩，我突然不想这么累了，什么六龙王位，什么站在力量的金字塔上，什么争霸大陆，感觉……我不适合，我连累了那么多人死去，我就是个刽子手！！”

兰斯特洛说完前半段，后边歇斯底里的对着伯恩喊道。

卡伊牧师的死去令兰斯特洛的雄心壮志几乎夷平，他又想起那位在赛亚小镇的吟游诗人，如果将来兵戈再起，是不是有更多像他这样的人痛苦终生？

伯恩双手搭在兰斯特洛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道：“我叫你一句兄弟，你不会拒绝吧？每一个人都会有独自的命运，你的命运就是崛起在微末，成为翱翔在天际的奥德莱蒂巨龙。你就是你，兰斯特洛公爵，将来的尼德霍格皇帝！在你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你现在止步会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你认为被异端组织黑暗之种盯上就万念俱灰了。你现在放弃，会让很多人，比如我，同样万念俱灰。所以，你现在没有撒手不管的资格，也没有放弃的机会。”

兰斯特洛垂头丧气，伯恩的话语他根本听不进去，人生百年难逃一死，早死晚死不都一个样？

爱丽丝红着眼睛，趴在兰斯特洛的后背上，不言不语。

一位修女走过来，悲伤道：“请到教堂偏室休息，我们要整理下卡伊牧师的遗体。他本来会成为马德里城主教的，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物，会早早回归主的神国。”

伯恩拉着兰斯特洛来到偏室。

这处房间除了桌子上的天使雕像之外，只有几张整齐并列的椅子。

“兰斯特洛哥哥，我们回家吧？”爱丽丝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