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还是回屋换了衣服重新去灶房了。
当晚,兄弟三人彻夜饮酒,大醉一场。
次日过了晌午,洗去一身酒气的顾承远骑马奔赴大营,柳和风则是溜达出门去找于酉林了,独留下沈擎岳夫妻二人在园中。
他们夫妇住在正院,院中角落稀稀落落的栽着几株木芙蓉,开的正好。
菀娘小女儿心性,绕过去伸手摘了一只,娇声道:“枕山,你帮我带上。”
拙手笨脚的将花插在她鬓发上,沈擎岳忍不住歉意道:“菀娘,此番累你同我进京。”
菀娘对着菱花镜打量发间的鲜花笑道:“总算你也知道累着我了,你瞧我这髻,难为翠儿为我梳的这般好看,却连根簪子都没,你陪我去逛逛,好歹买件回来带,总不至于这般见人。”
心中涌上一抹歉意,沈擎岳道:“好,都说京城人物繁华,我们一起去逛逛。”当下二人便手携手离了荼园,往街上去了。
晚上依旧是菀娘掌厨,顾承远留在大营未回,于酉林却同柳和风一起来了,沈擎岳已知他底细,他性子本就宽和,也拿他做弟弟一般。
到了掌灯时分,于柳二人后院里玩闹去了,沈擎岳在炕上练功打坐,菀娘梳洗过后便在灯前做起了针线。
直到二更时分,见她依旧在做针线,沈擎岳忍不住道:“明日再做吧。我有一事同你商量。”
遂将他们商定的事情一一说给菀娘听。
菀娘听罢,忧心不已,百般不情愿又不忍见他为难,眼圈泛红道:“按理说,我不该拦你,可是…虽说你我已是夫妻,毕竟没行过大礼,若公主她…?”
沈擎岳心中一滞,知道是因自己才让她平白无故受这样的委屈,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道:“菀娘,这是我的错。若公主她,还有梨月在呢,梨月她性子虽怪,心里很好,必定能护着你。”
“梨月?”菀娘疑惑道。
“是三平的大姐,师父的长女。”沈擎岳笑着为她解释,又道:“前些日子小茶妹子回去了,师弟便把梨月叫来了。”
不听还好,一听心中酸意上来,泪水潸然,菀娘心中忍不住羡慕那公主起来。
同为师兄弟,自己被他五娘奚落他看不明白,而公主却被顾承远保护的如此好,埋头在他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慌了手脚的沈擎岳忙不迭的拍着她后背轻声抚慰起来,偏他又不会哄人,急的满头大汗似的,还是菀娘哭了一通心中不觉委屈后看他如此噗嗤笑道:“你这人,连哄人都不会。”
见她好了,沈擎岳心中大石落地,挠头笑道:“不哭了就好,就好。”
随即去端上一盆水来,拧了帕子给她擦脸,便扶她到床上躺着,自己也去了衣衫躺下。
待二人温存过后,菀娘带着些许羞意道:“你再去临安城,别的我不说,就是有一事,若是再有人送你歌姬侍女,统统拒了,否则我便在也不见你。”
原来这江南一带,富庶繁华,不论是商户人家、还是一些凸显的江湖世家,家中皆养有歌姬女婢之流,更有甚者专门养些色才俱全的女子放在家里。
沈擎岳自当上盟主之后,游走各地行侠仗义,难免有些人为感谢他送些歌女来,即使沈擎岳连连拒绝,也往往惹得菀娘心中不自在。
“好。”沈擎岳连口答应,在菀娘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又过了两日,顾承远打点好一切,便要同沈擎岳一同离京。
这日天刚亮,从荼园中缓缓驶出一辆马车来,柳和风独自骑马在前,一直到城外十里亭处方才停下。
柳和风眼尖,瞅到旁边几匹马正在悠闲吃草,又见到亭里已有几人,冲着那几人摇手喊道:“二哥、于大哥、小六子、文大人。”
随即翻身下马往前跃去。
亭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大营赶来的于疏林、顾承远,偷偷跑来的于酉林以及还有来看看沈擎岳的文相文也倾。
沈擎岳扶着菀娘下马车,顾承远为双方引见后便各自归座,便在亭中见礼叙话,又从城里驶来一辆马车。
沈擎岳夫妻二人不明就里,文相看过马车外的标致,忍不住道:“啧啧,我竟不知道我这表妹什么时候竟敢私自出宫了。”
说话间顾承远已出了亭子往马车停下的地方大步走去。
车帘被人掀起,从里出来一位穿着藕荷色衫裙的女子来,笑盈盈道:“二哥这是急着见我么?”
顾承远面上一笑,道:“梨月,你上次捉弄的于将军很惨。”
梨月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她轻下马车,又从车里出来一人,正是瑶华。
亭中的菀娘早已关切的注视着车里下来的女子,梨月下来时她以为是长公主,打量的颇为仔细。
但见那少女肌肤微丰、眉如翠羽、面若桃花,行动之间颇有妩媚之态,那一笑更是娇中带媚,心中正惊讶时,又见车上下来一位女子。
那女子梳着百花分肖髻,额前坠着一枚大红色宝石坠子,发间簪了两朵由素纱堆织的茉莉花,身上着了一身鹅黄色宫装,生的果真是芙蓉玉面、眼含秋波撩人心怀。
柳和风在她身后低声道:“大嫂,前面的是大姐,老凶了,后面这位就是长公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