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远看他一股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点了点头。
怡王往外瞅了一眼,说道:“占了我七妹便宜就算了,抱了本王,本王也不同你计较,但你…”
忽然来了精神一般,道:“但你若敢碰其他女人,可别怪我这个做舅兄的饶不了你。”
顾承远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片刻后伙计便领着柳和风等人来到屋里,伙计刚开口道:“客官,这小公子说是和你们认识…”
“二哥!”
“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喊二哥是一手扶着于酉林,一手拉着宁峰的柳和风。
宁峰已经挣开柳和风跑到怡王跟前,看看自己的主子如何了。
冯卓予给了伙计一锭银子让他烧水做饭给他家备饭,用过饭后大雪依旧密密的下着。
望着屋外膝盖深的大雪,张广容长出一口气道:“这雪明天不知道停不停?”
冯卓予站在门口望了一阵子说道:“难说。”
此时夜已深,宁峰守着怡王,时不时的给他掖被子,顾承远、柳和风两个各坐在一条凳上打坐练功。
于酉林已然躺在炕上睡得正熟。
次日一早,顾承远踱步到炕头上看了看怡王的脸色,又把了把他的脉搏,正逢冯卓予从外面端着水进来。
“含山,过来洗把脸?五爷他没事了吧?”冯卓予冲他说道。
“无碍了。”
张广容也端着热饼放在桌上,道:“大雪天的,这里什么都没有,凑合吃吧。”
“客官,您舅兄可好了?”伙计在院门口大声问着门槛处站着的顾承远。
柳和风闻言噗嗤一笑,窜到门口看着那伙计道:“大叔,这离最近的镇子有多远啊?”
伙计是个热心肠,跑到这屋里说道:“不瞒各位客官,我们这小村子,离最近的镇子少数也得二十里地呢。”
“诶,我说兄弟,”张广容也掺和进来问道:“我们昨晚的马给喂好了吗?”
伙计满面笑容道:“这位爷,您瞧您说的,小的就算自家驴子不吃草,也得给您几位的马喂好啊。”
这几个主可都是有钱的主,伺候好这几位今年家里可算是能过个肥年了。
冯卓予微微一笑,问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伙计笑道:“我们这村叫做花家店,村里的人啊都姓花。小人倒不姓花,姓刘,排行四,家里穷出来谋口饭吃,这掌柜的看我手脚麻利又是个踏实人,就把他女儿许给我了,如今两位老人家早已仙逝,我们夫妻两个就守着这店过活。”
张广容乐道:“奇了怪,你说你们这离镇上那么远,哪有过往的客人呢?”
伙计刘四抿嘴笑道:“客爷,这就是您不知道了,我们这花家店虽然小,但逢着天气好的时候,也是南来北往必经的一条路呢。”
于酉林奇怪道:“为什么?”
伙计刘四随手拉了一条凳子坐下说:“距我们这不到五里地就是一座山,名为桃花山,山上有一处大寨子,人称桃花寨。”
“老寨主功夫高的很,那手六骨神鞭舞的可好了,”伙计刘四话被勾了上来,继续道。
“非但武艺高强,为人又仗义,来往经商的走镖的,甚至是那大把子卖艺的但凡去寨子里送个拜帖,献上几色礼物,保准你在这方圆二百里地没人敢劫你。”
冯卓予张广容二人对视一眼,问道:“这样说来,人来人往倒是全住在你这店里了?”
刘四手一摆,笑道:“哪啊,也就是小的沾沾光罢了。”
原来此处名为桃花寨,老寨主姓花,膝下仅有一幼女,闺名玉衡,自小当做男孩子养着,也教她棍棒刀枪,使得虎虎生风,丝毫不堕他老人家威名。
花老寨主在自己女儿十岁那年想到自己一旦撒手人寰,这姑娘家可就一个岂不是孤苦伶仃无人可依?
便借着寻徒弟的理由从山下领上来一个男孩来,是个孤儿,本家姓潘,他也不会起名,随手起了个名字叫豹,便潘豹潘豹的叫了起来。
稀奇的就是这个孩子不爱文,大字学不会一个,脾气火爆,又喜欢练武,每日天不亮就拎着自己的大刀耍个不停。
花老寨主瞧上了这孩子心眼老实,便拿他当做儿子一样养,身上的诸多武艺全传给了他,只望他以后能扶持自己的女儿一把。
姑娘花玉衡呢,功夫也不错,尤其是一手亮银镖,打哪哪破,更是远近有名。
尽管这花老寨主去世三年有余,这桃花寨在花玉衡和潘豹两个手中,比起往日倒是更有威名了。
早在炕上听了半天的怡王嘴角一抽,哼了一声。
伙计刘四此时正说得口干舌燥,见他满脸不屑,便道:“舅老爷,您可别不信,咱们这花家店十里八乡的可都指着这两位寨主呢。”
听见他喊舅老爷,张广容忍不住笑出声来,冯卓予脸色却是变幻莫定。
伙计刘四正想说话,忽然听到前面店里自己婆娘喊,便道:“来了来了,急什么。”
又冲他们几位道:“客爷,屋里坐着,需要热水热饭了前面叫一声就成。”
冯卓予对着怡王道:“五爷,你怎么看?”
怡王看着一直不发一语的顾承远道:“妹夫,你说呢?”
柳和风拍拍手上的饼渣,随手取了块帕子擦手道:“二哥,我去瞧瞧?”
顾承远已然起身往外走去,说道:“不用,你留下,我去探探路。”
出了店门,顾承远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幸好他自幼生长在邛崃山,每年十月刚过山上也被大雪包围,因此他也不怕迷了路。
暗暗调息,便在这雪地上施展轻功往前去,白茫茫一片雪地上竟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刚走不久,这店里就来了两位骑马的客人。
伙计刘四上前招呼道:“哟,原来是朱五爷、何三爷,两位可是久久不见啦。”
进店的倒是常客,朱五爷原名朱明,何三爷原名何天,两个常年行走在这条道上,下三门的门人。
两人生的都是尖嘴猴腮、双目无神的样子,颇像亲兄弟一般,靠贩卖些蒙汗药、硫磺硭硝为生,时常也寻花问柳的,不做什么好事。
一瞧见刘四招呼他们,两个也坐在来,朱五爷道:“我说刘老四,这大冷天的能有几个客人打这经过,还开着店呢。”
伙计刘四拎着一壶热茶给倒上,笑道:“庄上也没什么活计,开门挣个茶饭钱。”
何三爷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品了品说道:“又拿这老茶糊弄我,快去上几个饭菜来。”
伙计刘四后边厨房叮嘱媳妇烧饭去了。
朱何两个正在前面喝茶说话,忽然听到后边马嘶鸣之声,朱五爷眼睛一眨,往后边看了一眼,又同何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去喝手中的茶。
不到晌午,顾承远由外边回来了,伙计刘四已经送上了热饭上来。
顾承远道:“雪估摸着晚上就会停了,明日一早我们就早,到了县城之中道路就好走了。”
怡王喝了一碗米粥,歪在炕上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张广容和冯卓予也无意见,两个人也觉得有些闷,加上怡王时不时的嘲笑他两个几句,也觉得在这守着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