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多喝了几杯,说话时没把握好声量,卫玦阻止时,卫璃已经听到了。
“老八,你说谁要小心?”卫璃沉下脸问,“谁乐极生悲?”
卫瑜脖子一缩,畏惧地回答道:“没有,我没说你。”
“大皇兄,八皇弟不是说你。”卫玦说。
卫璃嗤之以鼻,算是对卫瑜的警告。
夜里,山风很大。营帐外,木架铁盆里的炭火被山风像块布一样乱扯着。所有人都进营帐里去了,金刀卫穿梭于大小营帐之间。卫玦请卫瑜到他的帐篷里闲坐会。除几个尚未成年的小皇子外,只有卫瑜没有封号,也没有官职。他成了其他皇室成员嘲讽的对象。卫玦是带着同情的心态与他相处,但是又不能让卫瑜明显地感到他在可怜同情他。卫瑜虽然处境不佳,但是从不自怨自艾,从不抱怨卫铎的不公平,他知道过多地讲述自己的苦恼得到的不是同情而是厌弃;在卫玦面前他也没有喋喋不休地诉苦过,没有流露出任何想让卫玦提拔他的意思,言谈举止显得即明达又隐忍。
卫瑜假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太晚了,我回去睡觉了。”
卫瑜走后,卫玦无事可做,便躺下去睡觉了。一闭眼睛,两只大雁坠落下来时凄惨的画面闪显在卫玦眼睛里,一阵内疚涌心头。
很多帐篷里传出了鼾声,此起彼伏。卫璃和卫鲲躺在一起,卫璃鼾声如雷。卫鲲第一次和卫璃睡一起,他不敢把卫璃叫醒,想睡睡不着,辗转反侧,只好用手指把耳朵堵,忍受着,忍得好痛苦。
深夜,一个蒙脸黑衣人偷偷地溜进了营地,他一边巧妙地躲避金刀卫,一边在各个营帐外听鼾声,最后进了卫璃的营帐。他拔出匕首,悄无声息地走近床榻,扬刀准备刺向卫璃,卫鲲一转身,惊慌大喊:“什么人!”
黑衣人改刺卫鲲,卫鲲一脚踢向黑衣人的手腕,却被黑衣人抓住了脚踝;黑衣人把卫鲲提了起来,扔出营帐外。此时,卫璃醒了,猛地跳起与黑衣人打斗,黑衣人一面打一面跑。金刀卫闻声赶来,黑衣人在人群之间急速穿梭,如同移形换影,快速至极,消失不见了。
营地里一片混乱,金刀卫奉命全山搜寻黑衣人。卫鲲受了内伤,吐了血,太医给他施针治疗。卫璃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太医每扎下一针,卫璃就像扎到他自己身似的疼。卫铎大为光火,把马渡大骂了一通,脸色很是难看。杀手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让卫铎不寒而栗。
卫璃的帐子里挤满了人,卫玦和卫瑜挤进去。
“鲲儿怎么样了?有无大碍?”卫玦问太医。
“世子受了内伤,有点重。”太医回答。
卫璃回头看卫玦的眼神就像看见凶手似的。卫玦迎卫璃满是敌意的眼神,坦荡地问:“大皇兄,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卫璃嘴唇颤动,想对卫玦发火,又觉得卫玦不好招惹,就把火气撒在了卫玦身后的卫瑜身。他前一步,抓住卫瑜的衣领,把卫瑜拖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卫瑜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