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府坐落在荆州城东南角,是一座园林式的宅院。
阎武庆背着昏迷的儿子刚刚跨进自家府邸所在的巷子,便立时有四五道人影飞奔而来,当他们看到二公子这副惨样时,心中的震撼实是无以复加。
一中年汉子赶忙从提督大人身接过二公子的身体,触手一探便知不妙,也不说其它,直接一个梯云纵翻入红墙,直奔宅后。
剩余三人欲言又止,但提督大人只是颓然的甩了甩袖子,
“回去再说。”
提督府宅后有一所临湖而建的小宅院,院子不大,晒满了用竹筥盛放着的各类药材,小药童穿着整洁,皮肤黝黑,正坐在地手握铁杵捣药,身旁有一白发老者,躺在摇椅晒太阳,兴许是阳光太刺眼,他的面覆着一层褐色稠巾。
这一老一少在提督府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府的奴仆丫鬟只知道提督大人见了这位老者,都会揖手称呼一声黄先生,至于药童,大家都叫他小重。
仍在摇椅的黄先生突然没来由的叹息一声,
“真是个蠢材。”
小重闻声,停下手中捣药的动作,诧异道:
“师傅,你说谁是蠢材啊?”
黄先生摘下面的覆巾,眯了眯眼睛,说道:
“当然是你,”
药童一脸迷茫。
就在这时,中年汉子已然跃至院中,还未开口,只听老者历声道:
“放在地!”
中年汉子似乎对老者极为顺从,赶忙将满身是血的阎笑霖平放在地。
老者坐在摇椅,枯槁的手指接连弹出几道指风,封死十余处穴道,随候便不再言语。
提督阎武庆这时候也带着另外三人进来,进院后先是冲着老者一揖手,才焦急说道:
“黄先生,犬子还有救吗?”
老者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沉声道:
“往日我便与你说过许多次,好好鞭打鞭打你这个小儿子,可惜你不听,寻常小吏的子孙在外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因为他们也想不了多么长远,可你阎武庆身为水师提督,这么一个大权在握的位置有多少人都在惦记着,家门中一丁点的丑事都会被有心者放大数倍传扬出去,你可别忘了,你的后台在先皇死前已经被抄家灭族,呵~就你这样不知约束家门还妄想福荫子孙?不是做梦是什么?”
“你们先下去,”阎武庆抬了抬手,将几名扈从挥退,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在老者面前,
“求先生救救犬子吧,此次过后,阎某绝不敢再放任子女胡乱惹事,必定严厉管教他们。”
黄先生冷眼看在地跪地不起的提督大人,冷哼一声,说道:
“别说是我救不了,就是能救得了我也不敢救,你这小儿子注定后半辈子都是个废人,还是好好花点心思在大儿子身,至于荆娘的婚事,不日便有结果,只要这桩事情成了,你这个水师提督才坐得稳。”
阎武庆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呜咽起来,黄先生都说救不了,那是真的救不了了。
老者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