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阳,赢贞三人首先来到了城内最大的一座绸缎庄,原因是江清惠觉得天气热了,该换裙子了。
她在店里的布料大致扫了一眼,便看了一款青白色中隐有星纹的真丝料子,质地柔软光滑,手感轻盈柔和,价钱不菲,一匹要六百两银子,当然,一件裙子也用不了那么多布料。
楚青青看中了一款淡粉色的蜀锦,
江清惠又为赢贞挑了一匹青色云纹料,等到店里的女仆为他三人丈量尺寸之后,江清惠临走时放下一千两银票的赶工钱,直言晚之前做不好,就砸了这家绸缎庄子。
掌柜的对她的威胁不以为然,这可是荣阀的产业,是你说砸就砸的?不过既然是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人家放下了足够的酬金,该赶工还是要赶工的。
洛阳有座皇城,名为紫微宫,此时的宫内自然没有皇帝坐镇,而其他人等当然也没资格住在这里面,所以诺达的一座皇宫只留有一些宦官宫女负责宫中日常。
这里是赏牡丹最好的去处,奈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赏花的,就算荣凤堂想来,也得悄悄走后门儿。
赢贞三人视皇城如无物,跃过高墙,直奔皇家花园,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一名守卫。
牡丹园内,百花争艳,单是品种便有七十之多,其中六种更是世间少有的品,园内只有五名了年纪的园丁在静心修剪着花枝,当他们看到赢贞三人时,除了觉得惊艳之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毕竟这里也经常有些关系户打点之后从花园的暗门处进来赏花,天高皇帝远,宫里的宦官隐秘功夫又做的好,并不怕会被发现。
江清惠兴致盎然,走走停停,时而弯下身子细细欣赏,时而将鼻尖凑至花团间轻嗅,却绝对不会去触碰花瓣,惜花才是爱花。
“小贞,快过来~”
江清惠蹲在一丛花蕊呈雪白色的牡丹前,欣喜的招呼赢贞,
“就是这个了,白雪塔,也叫玉楼春,算不是品,却是极难培育,怎么样?好看吗?”
赢贞也跟着蹲在她的身边,点头笑道:“好看!纯洁无瑕,晶莹剔透,不过花再好看,也没有大姐好看。”
江清惠娇笑着一拳锤在他肩膀,
“贫嘴。”
三人赏花之时,
园内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蓝衣的宦官在前领路,身后跟着一群男男女女,看着装应都是出自富贵人家,玉声琅琅,才子佳人,
张婕妤她们三人竟也混在人群之中,凭她祖父在官场的门路,想要拖点关系走后门应该不难,毕竟紫微宫已经很久没有皇帝来过了。
当那名蓝衣宦官看到赢贞三人时,立时便皱起眉头,暗门的钥匙只有一把,就在他的手里,那么眼下这三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身在宫中,自然有一定察言观色的本事,只看那三人见到自己怡然不惧的样子,这名年轻宦官却也知道不可唐突,万一人家是正门进来的那还了得?
于是他赶忙走前来笑脸询问道:
“瞧着三位有些面生,不知是如何进来这宫中的?”
赢贞淡淡道:“荣凤堂带我进来的。”
年轻宦官先是一愣,虽然不清楚荣老板是怎么带他们进来的,但眼下这一男两女的气质皆是非同寻常,尤其那位白衣女子,这等姿色,就是自称是皇后娘娘,恐怕自己都会深信不疑,这等人物,还是要谨慎对待,
年轻宦官表现出一副恍然的表情道:
“噢~~原来是荣老板的朋友,那就好,不过咱家有言在先,三位只可在这御花园内闲逛,万不可出去一步,否则便是杀身之祸。”
“这点我们明白,公公放心。”
也正是这时,张婕妤远远的看到了赢贞,她们三人之中唯有她与赢贞之间关系还算“不错”,这位江南道经略使大人的孙女,长着一张特别诱人小嘴的千金小姐拎起裙摆踩在园中小道跑了过来,笑道:
“你们也在这里啊,下船的时候本想打个招呼邀你一起游洛阳的,结果已经找不到你人了,当时婕妤心里还挺空落落的,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年轻宦官自然知道张婕妤的身份,见到对方认识这陌生三人,心里狐疑尽消,一声告退便躲入了一处凉亭之中,等这些人都逛完了,他再负责锁门。
新进来的这群男女之中,不少都是豪门贵胄,正所谓不入长安不知道官小,不去洛阳不知道钱少,这些洛阳本地士族平日里便都是目中无人,在他们看来,东都之人比起其他地方自是高人一等,那张婕妤祖父身为一道经略使,这等显赫身份,放在这群人里也就算个中下。
其中几位公子哥的目光早已在江清惠身停留许久,当然,那些女子的目光也都在赢贞身游离,尤其是当看到张婕妤屁颠屁颠的跑去跟对方套近乎,这些公子哥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一名神情倨傲的锦衣年轻公子朝着身后一名年轻人问道:
“你叫苟黑虎是吧?婕妤姑娘与那三人相识?”
苟黑虎显然对这年轻公子哥比较忌惮,赶忙回答道:
“回殿下,是的,我们与那三人都是同乘一船来的洛阳。”
“很熟悉吗?这三人都是什么身份?”
“这......这个......”
“老实回话!”年轻郡王显然不满意苟黑虎的支支吾吾。
“回殿下,三人好像......好像是出身魔教,”苟黑虎报出三人身份,心中也不免有一丝惶恐,
“魔教?”年轻郡王双眉一挑,已是有些震怒,堂堂皇家花园,怎能容魔教中人来此?
“你们都跟我来。”
他这么招呼,身后那一帮公子哥就知道有热闹可瞧了,要知道这位阳城郡王可是东都留守宁王李元徽三子,与荣阀阀主荣凤堂兄弟相称,在洛阳无人敢惹。
一帮公子哥浩浩荡荡的朝着赢贞这边走来,脸神情颇为玩味。
张婕妤见状,心知不妙,赶忙前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