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店中,独孤青鸟心神失守,呆立原地,知女莫若父,父亲修为再强,隐藏再深,终究也只是与孔渊伯仲之间,虽说武道二十人,女帝排在第五,孔渊第六,只是一名之差,但是江湖中几乎是一致公认,前五之后,有一道鸿沟,极难逾越。
一旁的姜沛宁看出她的心思,淡淡道:
“就算你出去帮忙也没用,我与江清惠有过两次交手,事后我曾将整个过程复盘钻研,得出一个结论,第一次交手,江清惠最多只出了三分力,第二次五分,虽然我很不情愿接受这个事实,但不得不说,江清惠实力不输贞哥多少,我看的出,你父亲很强,强到令人不可思议,但是对上江清惠,未必能挨得过一炷香。”
独孤青鸟惨然一笑:
“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送死?不瞒你说,这是我自修行以来,第一次生出这种无力感,以前好多次离死亡只有一线,我都从未像眼下这样,”
遂州城外,她被江清惠一掌打成重伤,直至此刻伤势仍未痊愈,她年龄虽然不大,经历过的生死厮杀却是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一掌打残,当时没死,都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姜沛宁察觉到对方心境出现裂痕,心知若是任由她这么颓丧下去,很有可能导致境界大跌,或许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她不忍心见到这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的希望之星就此陨落。
江清惠如今已经成了独孤青鸟未来修行路上的一座拦路大山,不求翻过,但求有持剑斩山的气魄。
“去吧,吾辈剑修,不该如此,无论身前何人,当身前无人。”
独孤青鸟猛然抬头,脸上神情出现片刻恍惚,接着,她双目之中有如璀璨星河倾斜划过,崩射出前所未有的华彩,在她体内,漫天的星光洒下,轻柔的安抚着每一处窍穴,经脉,源于大黄庭的道家精纯气机如大江大河,波涛汹涌。
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出门,负剑昂首向前,每一步迈出,必有一道剑气萦绕周身,丝丝缕缕,气冲斗牛。
这一刻,她浑然忘掉了半生所悟拳意,
我只有一剑,剑前无人。
吾辈剑修,不该如此,当为天下先。
江清惠目露讶色,转身朝远处街道望去,浑然忽视了已是越走越近的独孤阀主。
杂货铺子,赢贞忽然举起酒杯,笑道:
“当喝一杯。”
李央茫然不知所以。
独孤靖愕然转身,望向远处气质已是浑然大变的女儿,双目中难掩激动神色,竟是笑的哭出声来,
姜沛宁既是欣慰,又略带一丝苦笑,谁能想到自己一句话,不但使得对方伤势于一瞬间痊愈,更有破镜之象,
而那破境契机,竟已不再是自己,而是江清惠。
项翦一拳捣烂座下台阶,不忿道:
“如果将老子的天赋抠出来上称,有八两重的话,那这丫头最少一百斤。”
江清惠嘴角翘起,语气嘲讽道:
“让你破境又如何?半炷香杀不了你,我跟你姓独孤。”
远处,赢贞的声音悠悠飘来,
“根基不稳,此刻破境对她有害无利,江湖中难得冒出这样令人眼前一亮的后起晚辈,不杀,断了她的破镜契机。”
江清惠挑了挑眉,轻笑道:
“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