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荷花的娼妇见人走了,左右打量了一会,确定已经没人,这才惊魂未定的回过半个身子。
“大…大侠,人已经走了,您…您可以放下刀了吗?”
“昂,谢…谢谢……”
展小春也不是好杀之徒。
事实上,这个时候杀一个无关的娼妇,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更何况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娼妇才得了一瞬喘息。
“让一让,我这就…走。”
展小春试着起身离开。
然而,刚下床,他就觉得眩晕感突然加重。
糟糕!
刚才见龟婆三离开,松了口气,连胸口最后一丝真气也松了。
加之失血过多。
展小春两腿一软,双耳剧鸣。
模糊的视野里,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遭了,要晕了…
脸与地面的碰撞没有任何疼痛。
展小春就这样,呕着血,意识逐渐远去。
耳边,还隐隐听到那娼妇的惊呼:“大侠?大侠你怎么了?大侠?”
……
不知过了多久。
纯黑的视野破开一个椭圆。
意识由远至近的一刻,第一个感受到的,是那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和充满女性气息的温暖棉被。
“唔…我……”
展小春捂着剧痛的头,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
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锦绣床上。
视线还是很模糊。
失血过多的症状并没有缓解,但也好像不再恶化。
“这里是……”展小春虚弱的打量四周。
却发现这里居然是自己昏迷前闯入的娼闺。
肚子上有束缚感。
掀开被子一看。
上衣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绷带包扎过的腹部。
绷带里还传来隐隐的药苦味。
很显然,这里面有金疮药。
“大侠,您醒了?喝完粥吧。”
柔柔的声音,像春风一样融化了耳朵。
一旁,那个叫荷花的娼妇,端来了一碗粥。
这让展小春有些不知所措。
他接过粥,茫然的道了一声谢谢。
这个娼妇,救了我?
为什么?
来不及想那么多,展小春喝了口粥。
粥里有胡萝卜,肉粒等材料,而且剁的很细,应该熬了不少时间。
喝在嘴里不需咀嚼就能咽下去。
这正是展小春所需要的。
不怕烫嘴,展小春只是几口,就把一碗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少侠,喝慢点,不急,这里是小女子房间,一般不会有人进来。”
荷花脸上挂着清澈的笑。
如果这是暗藏贼心的笑,那展小春只能承认,连自己都能骗过的演技高手出现了。
这辈子审过无数人,展小春也见过无数人。
这种笑,是只有发自内心善良之人才会有。
“为什么要救我?”展小春看了一眼附近的窗户。
深蓝色。
外面还有打更声。
四更。
已是后半夜了。
说明自己在这至少躺了6个时辰。
还有腹部的包扎。
虽然很简陋,但是金疮药敷的很足,伤势已经不会继续恶化。
“大侠说的这是什么话。”
荷花收拾好碗碟,用手绢轻轻为展小春擦去嘴角的粥癍。
“您是千武宗的人吧?恕小女子无力,替您宽衣时,看到了你衣服里的令牌。”
荷花说着,笑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化不开的黯然。
“您不该来这儿的,待伤势稳定,找个机会逃出去吧,这里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您对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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