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一时抬头看外面,一时垂首来回踱步,心里的焦急只增不减,忍不住从一旁的自助架上取了酒水猛喝了一口。入口才发现,这果酒竟是甜滋滋的,入口清甘,甚是清爽,毫无普通酒水那股呛人的味道。她似是找到了新发泄口,又接连喝了数杯,这才罢手。
天色渐沉,屋里的欢笑声却越发高涨,仿佛屋顶都要被掀开了去。
但这里的欢闹是属于封家人的,同其他人无关。凑热闹的大有人在,但也有不少人对此毫无兴趣,甚至不屑一顾。但到底是因为嫉恨还是当真心淡如水就不为人知了。
方舒雅作为宴会的承办人,自然得不了闲,来来回回不知迎送了多少宾客,这才终于得了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喝了杯水,歇了歇脚。
高跟鞋磨得后脚跟生疼,她却生生忍住了,边喝水,边望着大厅里沸反盈天的说笑声,目光晦涩难辨。
“大小姐,”有低低的女声传来,“贴个创可贴吧,这样脚后跟就不会那么痛了。”
方舒雅侧目看去,晦涩的目光忽地一凝,半晌才道:“小蔡,你方才替我解了难堪,我该好好谢谢你的。”说罢,将杯子递给她,接过了创可贴。
“大小姐言重了,这都是小蔡的本分。”小蔡恭敬道。
“你一向知道本分,很好。只是我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方舒雅把玩着那个创可贴,睨着她道,“你先前告诉我,你是小蔡,一言不发。
小蔡背后一凉,不知不觉间竟有冷汗沁出来,她不明白方舒雅到底是什么意思,急急道:“大小姐,您该知道小蔡别无二心”
方舒雅却一挥手止住了小蔡的话头:“你是别无二心,只你这心,到底是护主的忠心还是一心为己的私心,那就难说了。”偶尔听到他人议论藜央会巫蛊之术,是邪祟,才知道这件事的……对吗?”
小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面上却不显,低头道:“是……”
“那么,既然她是妖逆邪祟,为何封家人仍旧视她为宝?”方舒雅伸出一手指着人群里被围绕的藜央,似是自问,又似是问她。
小蔡顺着那手指看去,只见藜央那娇嫩如花的面上盈满笑意,灯光洒在她脸上,愈发显得她肤白发乌、唇红齿白。还有那贱婢孟娴,竟也能光鲜亮丽地坐在一旁,不时还有人同她打招呼,好不春风得意。
小蔡的瞳孔猛地一缩,飞速回道:“这是因为封家人都被她迷住了心窍,不明是非。这藜央绝非善类,她夺了您的位置,原本在那里的人该是您。您是堂堂方家大小姐,您才应该是封家未来的家主夫人!”
方舒雅却收了手,眯着眼眸冷冷看着
“我……”
小蔡刚开口却又被方舒雅打断了,只听她启唇,道了声:“王大匠……”便见小蔡登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