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被他拉了一个趔趄,脖子被死死勒住,险些没一口气闭过去。他忙抓住了陈老鬼的手:“前前辈,松松些手。”
陈老鬼气得“啪”的一下甩开手:“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在前头打打杀杀,你一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你也不臊得慌!”
周行的脸又红了,也不知是憋红了,还是臊红了。
陈老鬼又叹道:“这女子邪性,那傀儡术拖不了多久。我现在术法用去了泰半,总不至于连这最后一两滴也不给我剩下吧?你倒也忍心?”
他装了个可怜,说了句软化,周行立时一脸愧色。
他再接再厉:“李家的钱难不成你不想要了,既是想要钱,又怎么能不出力,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这天底下也没有坐享其成的美事。”
可说到钱,周行又忽然醒悟过来。
他本也不想抓藜央,是陈老鬼一心一意钻进了钱眼,不论生死,定要将人带回去才是。他踌躇道:“前辈……我……我才疏学浅,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陈老鬼竖起一手指着周行,又气又怒,几息后又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愿意做个活菩萨,不肯与我这见钱眼开之徒同流合污,我也不逼你。只你既然应了李家这一遭,就该拿出点诚意来。”
说罢,出手如电,目标直指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包袱。
周行不备,被他抢去了,顿时变了脸色:“不可!你不能动我的包袱!不行!”
陈老鬼却不理他,一溜烟跑到了窗边,大有周行敢逼近他就跳下去的架势。
周行果真不敢动了,只苦口婆心劝道:“前辈,我当真不诓你,这包袱里的东西决计不能动。”
陈老鬼斜着嘴嗤笑一声:“你这小子,当我看不出来吗?从打见你第一眼,我就察觉到这包袱里的东西不对头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术法气息萦绕不绝,我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物事!”
边说边将那包袱抖开,只见里头除了些符纸、道袍和水壶,便只有一个大香囊。包袱打开,那术法气息便更加浓烈。
陈老鬼拾起了香囊。这香囊足有香瓜那么大,那术法的气息便是从这香囊上散出的,只是香囊上绣的却是红色的禁锢符文。陈老鬼凑近一瞧,惊觉这符文竟是有人用浸了血的丝线加持术法绣的。施法人意念越强,这术法气息便越发浓郁,以致于这包袱上的气息经久不绝,不见消散,可见这定出自一绝世高人之手!
既然香囊都这么厉害了,那香囊里头保存的东西定然不会次。
陈老鬼便似捡了宝似的,手舞足蹈地要将那香囊打开。
周行却是脸色大变,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不能打开!”他嘶吼出声。
可陈老鬼怎么可能听他的,他打开香囊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却见是一团成一团的似绳子一般的物事,表面光滑柔软,隐隐泛着青光,瞧着便不似凡物。那东西触手滑凉,如水一般,一碰到手便顺着陈老鬼的手指头往下滑,他忙不迭握紧。
这是……
陈老鬼一时间神情变幻莫测。半晌,他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行道:“这是……打神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