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早就想反击了,只是封炑告诉他,让他忍几天,等那些秋后的蚂蚱都蹦起来再一网打尽。
也是,若是封家一来就摆出强硬的姿态,只怕那些魍魉小人都要偃旗息鼓,哪里像现在,就连付家那等不入流的鼠辈都敢戳封家的脊梁骨了。
趁着这一次水被他们搅浑的机会,他们也正好看看清楚,究竟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封铎暗自盘算,口中喃喃,封炑却静默了下来。
他轻轻摸了摸藜央的头发,柔软又蓬松,又摸了摸藜央的脸颊,软如凝脂,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看来他不在的时候,护工有好好地帮她洗头洗澡。
他抽出摆在一旁的湿纸巾,拾起藜央的手心慢慢帮她擦拭,动作娴熟又温柔。擦完后,又开始帮她揉捏四肢。握住那小腿的时候,目光却一凝。
那脚踝上还紧紧缠着一团青色细绳,周围白皙的肌肤被勒成了红色,破开的肌肤上粘着干涸的血迹。绳子看似普普通通,只是一旦有人想要靠近它或者解开它,它就能缠得更紧一些,这也是为何没有人敢去擦血迹的原因。藜央的脚踝原本也没有被勒成这样,只是因为他们试图解开绳子,所以才被逐渐勒紧的绳子割破了。
封铎嘀嘀咕咕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他随着封炑的视线看去,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藜央,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莫非她一日不醒,他哥就一日不人不鬼的过下去吗?
心里这样想,口中却道:“你放心,公司的这些事就交给我和良玉了。良玉是老公关,这些事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你顾好藜央就行。”
封炑收回视线,冰冷的眸子看向封铎时候才淡淡染了一层暖意,他道:“多谢。”
“哥,你和我说谢谢,那可就见外了。”
封炑默了默,看着封铎眼角残留的乌青,略带了些歉意道:“盛芮的事情……”
封铎挥手拦住了封炑,坦坦荡荡道:“打住,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首先,她喜欢你,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你。其次,是我自己主动提出要亲自解决这件事的,所以挨了揍,我只能说是我技不如人,绝不对有任何怨怼。”
“这么说,你对她,彻底放下了?”
“不然呢?”封铎半是怅然半是果决道,“我给了自己机会,也给了她机会,但到底,我们不合适,成不了伴侣。既然做出了决定,自然就没有反悔回头的道理了。”
封炑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之前还一直怕你一蹶不振,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恰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请进。”封炑止住了话头道。
却是孟娴领着曹储走了进来。她面上有些不大好意思,轻轻打开了门,又轻轻关上了门,蹑手蹑脚的,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狐狸。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见封铎走到她身边,在她耳旁似笑非笑问道:“孟娴,你的伤口是不是不痛了?”
热气熏的孟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尚未开口,曹储怀着歉意先解释道:“是我央求阿娴带我过来的,”说着,又看向孟娴,“抱歉,我以为你走路无碍……是我唐突了。”
孟娴忙挥手道:“没关系的曹总,我腿没事,不影响什么的。”
封铎深吸了口气,闭上了嘴。
什么阿娴阿娴的,叫得这么熟悉,自是两人早就商量好了,他何苦做什么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