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青草地上的少年眉眼有些炫目。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然后笑着回道:“是不是又从欢伯那里偷了什么酒?”
“那怎能叫偷!欢伯可是说过他那里的美酒任你取的,我这不过是提前取了些他新酿的甘露,借花献佛让你尝尝罢了!”
水晶琉璃盏摆放两边,鲜红的甘露满上,瞧着便让人垂涎。
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仰头一口灌入,咕咚一声,美酒入喉,甘醇清冽,回味无穷。
她满怀笑意地擦去少年嘴边的残酒,动作娴熟而自然。
少年亦是笑着回握住她的手。
掌心火热,亦如此时……
此时?
藜央猛然惊醒,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指尖上有明显的白色牛奶印迹。
所以,刚刚她是用手帮他拭去了嘴角的痕迹么?
她是鬼迷心窍了吗?
藜央僵硬地直起脖子,有些不太敢看封炑的眼睛。
封炑显然也是受到了惊吓,木然的脸上竟有些窘迫。他自小性子冷然,又性喜洁,敢这么碰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可奇异的是,他似乎一点也不排斥藜央的触碰。
见他久不说话,藜央轻咳一声,小心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太自在地踮了踮脚,拿回牛奶杯,指了指楼下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封炑的掌心还存留着小手温润滑凉的触感,没来得及点头,便见那女子飞快转身离开。前两步倒是走得稳当,三步后便好似后头有什么追着她似的一溜烟的奔走了。
封炑好笑地摇了摇头,他都没说什么,肇事者反倒自己惊慌失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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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宿下,日上梢头。
盛芮急急慌慌地冲出酒店,心里慌乱不已。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未等车子停稳,便迫不及待地坐了进去,仿佛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
一夜宿醉醒来,盛芮捧着下一刻似乎便要炸开的脑袋,头痛欲裂。
迟钝的大脑被迫飞速运转,模模糊糊记起来一些零碎的事情。
她心里难受,不想一个人回公寓……
她去了酒吧,好像喝了不少酒……
她跟着音乐跳舞……
然后好像看到封铎……
再然后……
盛芮心里哀叹不已。
喝酒误事,诚不欺我也!
她做了一辈子乖乖女,唯有这么一次的疯狂,就犯了大错!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就算了......
可竟然是封铎......
怎么能是他的弟弟!
他们不仅是同事,还是朋友。
日后,要怎么面对他那张脸工作?
日后,又要怎么面对封总?
盛芮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沉思。
但心慌意乱的她若是此刻再冷静一些,就会发现她的身体其实毫无异样。
一切不过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