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没有见过鲨鱼这种生物,而且却是已经在哭,但恐惧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鲨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鲨鲷!”
异状突显,格瑞拉虽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它来得如此猛烈。
这几天,他一直陪在鲨鲷身边,寸步不离,每次被嫌弃也只会憨憨地笑。
但现在他已笑不出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鲨鲷。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还只有十七岁,我还想结婚,我不想死。”
鲨鲷跌倒在药田里,猛烈地挥动着四肢,将周围弄得一团糟。
格瑞拉急了,再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挣扎的鲨鲷一把抱紧。
“你别过来,别过来!”
鲨鲷疯狂地摆动着头颅,涕泪顿时把他弄得很脏,就连脸色都变得通红。
这是呼吸不畅的表现,鲨鲷哭得很凶,就像在面对着真正的死亡。
身为种药的,格瑞拉见过很多次这种表现,强烈致幻的表现。
不顾鲨鲷的挣扎,格瑞拉直接双手环抱其腰,将其双手紧紧勒住,再一把把他摁倒。
有力的左手掐着鲨鲷两只手腕,格瑞拉用手肘压制着鲨鲷,右手中凭空出现几个枇杷。
他的手真的很大,几下子就把枇杷捏成了汁。
由于还在挣扎,大部分的枇杷汁算是浪费了,但还是有部分进了鲨鲷的嘴。
在格瑞拉不断的努力下,鲨鲷可算是慢慢平静了下来,代价就是一脸枇杷汁还有果肉,自然还会有些其他东西。
但他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格瑞拉坐在安静的鲨鲷身边,抬头看着天,一双隐藏在长眉下的眼中满是迷茫。
同样茫然的还有一言不发的鲨鲷。
药效发作了,即使他每天都吃够了枇杷,药效还是爆发了。
老大明令禁止成员用药,他违规了,而且被发现了。
沉默,对于两人相处并没有任何用处,但在沉默中,它们可以拷问自己。
“狒狒,我要回牛角山,我答应过二狗子要照顾他娘。”
鲨鲷与刚才判若两人,平静地就像一个不锈钢盆,也许他忽然成熟了许多也说不定。
“你一个人走不到牛角山的,甚至走不出这片大漠。”
格瑞拉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敌意,一切如同平常。
“我必须去……”
鲨鲷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能去。”
从他忍受不了折磨,吃了药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那份安宁和幸福,他很喜欢,哪怕是虚假的。
现在,他在自己的友人面前,承认了自己是一条丧家之犬。
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有人喜欢吧。
一颗飞来物砸中了安静苦笑的鲨鲷,他转头看去,却见圆滚滚一枇杷落在一旁,躺在砂地之中,与干燥的砂粒紧紧相扣。
“我可是答应过二狗子要罩着你的,言而无信实非君子所为。”
两人相处的时间很长,格瑞拉是鲨鲷和二狗子的师傅,也是第一个朋友,是真正都狐朋狗友,狼狈为奸。
彼此心照不宣,已无需多言,鲨鲷笑着捡起那枇杷。
两人结伴离去,在沙地上留下了“对不起”三字。
“何必呢?”
枇杷君突然出现,看着那三个字平静地开口,依然是自言自语。
她总是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说话,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一直在,却不会阻止人离开。
聚散流沙,是为活,是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