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的战斗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正所谓生死一线，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银白光剑悉数溃败，差点身死的庄生没有丝毫放松，杵着破败的门板大刀再次蓄力。

它真的很虚弱了，赤黑火焰都已不再嚣张，就像冷却后的火山，只余残焰苟且。

“芥子纳须弥，在下见识了。”

在剑气肆虐的寒地狱中，一点点银光不断闪现，如波光粼粼。

银光越来越盛，由点化朵，再汇聚成海，数息之间便已将黑暗驱逐。

一道道破碎的乌黑剑气如同被抛出水面的死鱼般无力掉落，于寒风中泯灭。

叶梓的身形重新出现在寒地狱中心，十六把银白光剑呈守备姿态将其护得严严实实。

借助金桂之中记忆的功法，森罗万象，叶梓融于须弥世界躲过了这次密不透风的“忘川秋水”，而庄生已是油尽灯枯。

“你若要走，我便放你一命。”

三三与鲨鲷闻言却是一愣，叶梓似乎发现了一些他们没有发现的事。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自称庄生的黑影仿佛自问，又像是在问这天地，唯独不去问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黑影。

“一杯甖粟蛮奴供，庄生蝴蝶两俱空。”

他已有了答案，抚着绯炎巨刃的左手中烈焰再次升起。

一股衰败之意扩散开来，仿佛连天空都在凋零。

“在下有一式，名为逍遥游。”

恶鬼的身形逐渐溃散，黑光融于愈加凝炼的绯炎之中，庄生的身形重新出现。

他已是破破烂烂，就连人形都难以看出，但毫无疑问，他是庄生。

这是他被赋予的名字，也是他的唯一。

七尺身，三尺刃，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这一刀，名为逍遥却不得逍遥。

叶梓不再言语，十六把银白光剑散开，各自飞向寒地狱边沿，静静地悬停成阵。

“请赐教。”

寒声中已不见庄生，只余一刀。

十六把光剑回落如归鞘，十六道银白剑痕交错，贯穿了整个寒地狱。

黑刀在最后一道剑痕前碎裂，带着名为庄生的一切无声消逝。

十六声剑鸣姗姗来迟，仓促地为这只迷蝶送葬。

叶梓撇过头去看着那雌性黑影，后者也看来，没有脸面的她似乎在注视着这个出乎意料之人。

“你是人？”

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问了。

“我觉得应该是。”

叶梓却是第一次回答，竟然还颇为认真。

双方再次沉寂下来，三三和鲨鲷退回叶梓身边，一起与这黑影对峙。

“如果你是在等那只猴子的话，他不会来了。”

许久，叶梓终于良心发现，告诉了黑影一个事实。

黑影微微颔首，似乎确认了叶梓所言属实。

“要问为什么的话”

一剑飞向黑影，它没有躲。

光剑准确命中黑影，剑刃入体的声音虽然轻微，可以场内之人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光剑回落，仿佛不曾出鞘过。

“这就是原因。”

叶梓盯着黑影沉声说到。

黑影被刺了一剑，却毫不意外，反而像是确信了某种答案。

“该说不愧是龙族吗，就连这一页的反面都有如此巧妙的布置。”

有些事，这整个世界恐怕都只有她和叶梓两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