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落下,士卒入城。
“你们先走吧,我再城中逛逛…”崔博苦笑道,而其他人也都知道,崔博心里化不开那个结。
崔博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往国相府走,那速度比之七旬老妪也快不到哪去。
但是走得再慢,也终究能到。崔博迎着落日的余晖,望向国相府,而刘备带着诸人,早已在府门口候着。
“驾!”崔博马鞭一挥,硬着头皮就上了。
“吁…”崔博滚鞍下马。
“啊呀!”刘备小跑迎了上来,一把抓过崔博的手,“阿博来何迟也?”
然后伸手上下给崔博一顿乱摸,口中念念有词:“我听闻阿博受了箭伤,已然大好?”
崔博顿时止不住发酸的鼻头,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这就是知遇之恩吗?这就是一个领袖的魅力吗?
“哎呀你哭个锤子,再过两年都要及冠了,来来来先入府一叙!”崔博还未开口,便被刘备往内拖着走。就他那二两力,怎能敌得过刘备?
旁边数人也都是在旁边看热闹,崔博惭愧的只想钻地缝,他们怎么地跟个没事人一样?难道赵惇说了谎?
不太可能,如此大事他肯定不会信口胡诌的,崔博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堂上,分主次坐,崔博竟还被刘备拉到了右侧一席,眼看在底下简雍、赵惇、高诱,还有几个崔博不认识的文士,哪个不比他早在刘备手下混?
“咳咳!”主位上的刘备痰咳一声,朝着崔博说了一句,“阿博可能不知道,天子是遭了刺,但是伤势不重,现在估计已经快到雒京了。这多亏了阿博你的消息啊!”
崔博如释重负,这时代传讯太慢,崔博只听赵惇说刘宏遇刺,当场他就往坏的方面想了,没事便好!啥?难道咱的信使奏了大功?
“但是,考贼竟妄图废天子,现还在冀州横行肆虐!”刘备话锋一转,提到了王考,言辞颇为激烈,“诸位以为,当如何处?”
啥?废天子?崔博现在有点想起来了,他隐隐记起前世看的书中有一名叫王芬的,意图废了刘宏,当时他还笑话此人不自量力,这…难道是同一人?只是这一世的王考也太厉害了吧,结连黑山贼,还差点成了,崔博再返程的路上一度怀疑,那荆野是不是王考手下,但随后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此时座下议论纷纷,压根就没提打还是不打,而是在讨论如何打。崔博趁着堂上正乱,便向旁边简雍问了一番近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二十天来,发生的事儿实再太多了,崔博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简雍倒是少了几分当年的臭脾气,人稳重了许多,只是还有那么几分浪荡气儿,别人都是正襟危坐,独独他还倚着几。
简雍一番言语,崔博也大概了解了。原来崔博走后,刘备收到了崔博从上艾传的消息,刘备没敢信,但也留了个心眼。
正巧几日前,常山王刘暠夏祭,邀刘备赴宴,那刘备说话好听的,几句好话一说,那刘暠简直就是得意忘形,言语行止颇有僭越之意。
刘备结合之前的消息,和大伙儿这么一合计,先给常山王控制起来,然后刘备就密遣精干士卒数百,乘船往河间国,凑巧还真救得刘宏了,那刘宏中了弩箭,但是传出消息说没事,只是那河间国,他却是不敢待了。
啧啧啧…怎么地都和看电影一样刺激,得知刘宏无事、刘备有功,此时崔博已然不复几日前那沮丧的心情。
堂上声势愈演愈烈,尤其那张飞,恨不得当堂要和周泰放起对来。
崔博只是侧耳倾听,他现在有点自闭,根本就不敢发言,谁知道他越是不开口,上座那人就越想让他开口。
“肃静!”刘备一拍桌案,把目光转向崔博,“阿博,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