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轻摇头,又瞪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地教训道:“这话便不要再说了,大荣有陛下才是福。”
“皇后娘娘提醒的是,奴婢失言了!”纯儿喝了一口茶水,捻了一块桂花饼便离去。
如燕翻看了花名册,气呼呼地说道:“淑妃娘娘,平日里打扮得比皇后娘娘还要华美,可她捐出来,不过是搪塞人的!除了德妃娘娘,其他的娘娘都像打发叫花子似的,一点不大国家大事放在心上。”
皇后止住她的话,柔声道:“捐和要,是两码子事,她愿意捐多少便是多少,一分一厘都是好的,少捐的将来少还,少欠人情,不也是好事吗?这种事不需要攀比,也不要把她们捐多捐少的事说出去,对她们名声不好不说,还会招来是非。”
如燕嘟囔道:“可娘娘……那些华丽的首饰都捐出去,以后和她们站在一处……奴婢为娘娘不值。”
皇后笑着嗔道:“都三十大几的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本宫是皇后,即便是布裙拙钗,她们也得给本宫行礼。”
皇后清楚,敬灵帝心里只有去世了二十二年的甄贵妃。二十二年来,各宫妃子见过敬灵帝几次?任何的打扮装饰,都没有意思了。
“如燕,把本宫那一套红玛瑙头面给德妃送去,德妃只爱红玛瑙,其他的收拾她不戴的。还有内务府上回送来的几匹蜀锦一并送去。这些年她份例银子都拿去接济衸王府了,在一个宫里待着谁有难处,本宫都得帮一把。”皇后说。
如燕说:“德妃娘娘的头面都是几年前的老款式了,淑妃娘娘老是拿这些去欺负人德妃娘娘,真叫人生厌。”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碗,瞥一眼屋里伺候她的太监,意味深长地说道:“如燕,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无论是在玉坤宫还是在外头。多嘴多舌习惯了容易招来横祸。”
“奴婢明白。”如燕不再多言。
而让,皇后知道她所作为对敬灵帝和仁清太子所为并无太多帮助,可她依旧要做,即使能力不足,可心意到了,便足够了。
对于后宫来说,捐款捐物,只图“尽力”二字即可,并非朝堂那样需要想法设法。
随后,内务府总管来,将今年放出宫去宫女的名单呈与皇后。
皇后一面翻看,一面问:“怎么就这这么点人?”
如燕连忙垂下头,倒吸一口凉气。皇后虽然面容娴静,可她眼中渐渐弥漫开来的是愤怒。要是只有捐一件事,让皇后委屈了,倒也没什么,可内务府公然为各宫妃子徇私,藐视她制定的条例,她便忍不了。
内务府总管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各宫都有到了年纪不愿离开的,各宫娘娘都到奴才这里说了情,各位主子开了口了,那奴才也不敢违了各宫娘娘的意。都是主子,奴才开罪不起呀……”
皇后起身来,左边嘴角微微上提一笑道:“所以出宫最多的是玉坤宫的人了?可是,本宫也喜欢用旧人,这人旧了贴心的道理本宫也懂得。喜新厌旧可以,恋旧不喜新也有道理,可是新旧都要,这就不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