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十里飘香!”唐浮闻见酒香眼睛都亮了,整个大陆谁人不知十里飘香乃是最浓最烈的酒,也是最难得的好
酒。
“你懂酒?”慕容千释见少女清眸潋滟,此时看她的眸色都不禁柔和了几分。
唐浮仰头喝了一口,俏脸有那么几分陶醉,忍不住称叹道,“竟然是纯的,慕容千释,你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办法
讨到这么纯的十里飘香。”
说完又是一口烈酒入肚,她不是什么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自幼跟着爹爹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后来才在这边陲小镇
开了驿站定居下来,跑马,药理,经商,她虽不精通,却也都是略懂皮毛有所研究,每每阿娘骂她不懂规矩,想要她学习
女红时,爹爹都会偷偷带她出去见识那些深闺中女子从未有机会见识的事物,阿娘每次撞见也只是笑着嗔骂他们爷俩儿,
可眼神里语气里都是满满的宠溺。
可是,可是现在,她家破人亡,她无家可归,她心里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个窟窿,痛的无以复加。
烈酒入吼,她想要用这烈性洗涤内心的伤痛,可是,怎奈越喝越痛。
“别喝了。”
一双手横空夺走即将灌入口中的囊袋,唐浮眯了眯眼,偏着头望他,隔着跳跃的红光,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
“以前,跟着阿爹去西北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也曾在雪地里露宿,阿爹会陪着我堆雪人,会给我烤兔肉,而阿娘会坐
在帐篷里给我缝制棉衣,可是,可是现在……”唐浮将双手覆住眼睛,她只觉得眼眶发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连声
音都有些颤抖,“是我害死了我的爹娘,我是罪人,我还未给他们养
老送终,就,就这样害的他们惨死……”
慕容千释抬眸看着身旁有些颤抖的少女,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伸出手却僵在半空中,最终落到那纤细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蹩脚地宽慰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人心。”
唐浮只觉得此【】时连指尖都是蚀骨的冰冷,若不是方才几口烈酒入肚,此时怕是已经冻死了吧。
“慕容千释,你告诉我,这件事的背后主谋,到底是何人?”唐浮语气里满是坚韧。
拨弄干柴的手一顿,慕容千释并未看她,只开口道,“你现在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相信我,日后时机成熟,我定会将来
龙去脉统统告诉你。”
“慕容千释,你能理解那种失去至亲的痛吗?我真的……感觉心口被撕了个口子。”唐浮无助的将头埋进双膝间,带着
重重的鼻音。
“我能理解。”
唐浮缓缓抬头,却发现那人的眸色变得更加深沉,映着雪色月色与火光,也更加的澄亮。
“给。”慕容千释将烤熟的肉递给唐浮,并未多言。
经过一天的相处,唐浮也摸清了他的脾气,这样子截过话题,便是不想多说了,吸了吸鼻子,口齿不清说了声谢
谢,便大口吃了起来,一整天的时间,她已经饿到极点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唐浮缓缓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身披着的还是慕容千释的衣服,而对面的火堆已经毫无声息,只慢慢的冒着青烟。
“慕容千释,慕容千释……”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唐浮有些慌了,她害怕他便这样将她丢下,害怕他嫌弃她累赘。
“别喊了,我在。”
依旧是熟悉清冷的声音,唐浮寻着声音看过去,一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心底像是被这冬日的暖阳融化了一般。
一个一人高的雪人滑稽的立在雪地里,而旁边是怀抱长剑的慕容千释。
视线有些迷糊,可那人剑眉星目,俊朗无双的容颜却是在心底刻画的入木三分,唐浮想,她可能会记一辈子。
“你……”唐浮哽咽的有些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他走过去。
“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而已。”
男人脸的表情依旧清冷,与他日无异。
可唐浮却是展演欢笑,轻声道,“谢谢。”
长眉微微一挑,看着前面欣喜雀跃的少女,慕容千释薄唇不由得弯了弯。
两人不敢在此处过多的耽搁,他们行踪已经被暴露,此时江湖已经不知有多少人盯了他们,唯一的方法便是改变
路线,给对方错误的信息,这样他们逃脱的时间才会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