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头发都乱了,紧紧的按住缰绳,他若摔的不稳,自己的脖子都得折断,风雷电掣之中,似乎一切都放慢了,他额出了一头的细汗。
赵云却翻身侧马而立,直朝他奔来,然后单手竟将他拎起,曹纯才不至于毁了颜面,折了脖颈,他倒吸一口气,见赵云稳稳的恢复如初的立于马,曹纯整个人都有点蒙,这个人,太快了。
倘若在战场相遇为敌手,只恐还没反应过来已死于他的枪下。
弥衡身后的两个副将大声叫道:“赵将军英勇,好身手!”
曹营中人却是脸色难看,皆紧抿唇不语,死死的盯着赵云,脸也完全没了笑意。
这个人,是个强将,已是不争的事实了,此时的一时输赢不算什么,然而,这样的敌手在吕氏阵营之中,他们能安寝安心饮食吗?!只恐是连饭都吃不下!
这人很强,这已经是得到的事实摆在眼前了。
而又偏偏是吕氏阵营中人,有朝一日为敌,叫他们怎么能从容而不忧虑?!
曹仁与曹真互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忧虑。
此事,还是要尽早报与曹公知晓。
这吕氏阵营的先锋将领,竟是这样出彩的一个英雄豪杰,连曹洪与曹纯都不能敌。将来若为敌,只恐是大患……
曹仁觉得这个人如此冷静平和,只恐要招安,也难。
若是软硬不吃,对于招安也无动于衷,就真的是大患了。
曹纯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没失了风度,只拱手道:“多谢赵将军救命之恩,赵将军身手不凡,真是少有的英雄豪杰也。”
赵云道:“曹将军谬赞矣。云是无名之辈,不及诸将军早扬名天下。”
“以赵将军身手,我等早晚被压在风下,如何敢与赵将军比肩?!”曹纯道。
赵云却没有什么喜悦自得的表情。
曹纯见他心绪如此平稳,更觉得他不仅能力过人,还如此稳重,将来在吕氏阵营之中肯定是担当重任的,这样的人为敌手,只恐怕……
曹纯回了阵营,那边不少人还是要出列要作战,蠢蠢躁动。
曹休道:“让休去与之一战。”
曹仁摇首道:“子和若论单打独斗,已是难得的,少有的战将,连子和都输了,余下之战,已不必战,战则只遭受辱,何必再自取辱也?!”
曹休听了,默默退下,看了一眼赵云,心里也颇为忌惮。
曹营中人听了此话,都有点不甘,还有沮丧。却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过犹不及啊。
曹仁这才前道:“子龙身手如此不凡,令仁钦服,子龙可知,子和已是我曹营难得一见的骁将,却惜败于子龙之手,可见,子龙武艺过人。今日能与如此英雄会面,实是幸事。众将已是心服口服。前番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子龙海涵,不必计前嫌,如何?!”
赵云自然不失礼,听了这话便知道,这结束了,便收了枪,道:“战将切蹉也是兵家常事,云只以为荣幸,不敢说有计较于心。曹将军言甚矣。云庸辈也,来为客,是诸将让我,才侥幸一胜。”
这么谦虚,也算给曹营的人台阶下。
“既是如此,不如下马再进帐中续饮如何?!”曹仁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赵云下了马,带着弥衡与二副将一并进帐中去坐了。
此番倒有一番微妙的平衡,没有再为难,弥衡只是贱贱的笑,却没再说令人下不来台的话。
饭毕之后,赵云便起身告辞,又谢招待,只言及还有军令在身,不敢误事,因此恳请能立即奔赴前线而去。
曹仁见他坚持,只能给了通营之书,又添了补给,干粮等,带着诸将送赵云马带着精锐营离开了。
曹仁的眼中隐有忧虑,“文烈以为他营中军士士气如何?!”
曹休道:“意志极为坚定,休领了他们,他们并不分散,而是列圆阵原地静坐吃饭休息,喂了马。此等意志,非常人兵马所不能有。此番其前去,必有功……”
曹仁叹道:“且将此子消息报与主公知晓。另,还备设防,只恐袁尚被惹狂怒,反而来惹我军。”
曹休道:“这吕娴是想用此阵打乱我军的阵脚,如今她大军押后便来,如何处理,难道白白放她入关?!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恐这头瘟神进了豫州,来而不走,终成大患。”
曹仁道:“当此之时,已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只等主公指示。”
曹真道:“不如我带着一营人跟在赵云身后观战情势如何?!”
曹仁想了想,到底是怕斥侯消息跟不,便道:“可,只是远远坠之,不可太近,以免让他们以为是我军要击他之后。”
曹真道:“真自慎重。”
曹真便带着一营虎豹骑跟去了。
曹仁,与曹休则立即写信报与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