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咬着牙,有点犹豫道:“无姐夫之令,调动大军,只恐受人诟病!”
“若不杀之刘备,更恐后患无穷啊。”蒯越道:“我知德珪怕无功而返,然而,当此之时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在城内已是大动干戈,扰了人心。若不紧急追击,只恐事后后悔!”
“我也知,此去未必能寻到刘备,杀了刘备,然而,重创其军,趁机当他逐出襄阳,也算次功也。虽不能除大患,却能重创其根本,让他短期内再无果来谋荆州,否则,必有大祸!”蒯越道。
“异度是说,刘备回了襄阳要出兵来攻荆州?!”蔡瑁咬牙道。
“恐怕他早有此念!”蒯越道:“德珪不知晋厉公杀三卻矣?!莫非德珪优柔矣,寡断矣,不忍心矣?!今已得罪刘备,若半途而生不忍之心,必被其所报复。当仁不仁,不义之人,然,不当忍之时而生不忍,祸至矣!”
蔡瑁一凛,蒯越是要提醒他,祸根已经种下,只要这件事做下了,只要开了头,就不可能半途而止。若是中路懊悔,那基本与晋厉公一样的下场!
“襄阳是荆州门户,若不发兵,待刘备卷兵而来,那时德珪如何距,不如此时整兵而战!”蒯越道:“德珪莫非忘矣?!刘玄德若以诛逆贼名而发兵来,德珪死是小,恐与晋厉公一样背负恶名死矣!”
毕竟蔡瑁刚刚在荆州内行事,就是现成的把柄和出兵借口,理由。
“刘使君有义名,一呼百应,内外呼应,荆州恐是刘备之荆州也!”蒯越道:“刘备雄兵二三万余,又有关羽,张飞,诸葛亮用兵如神!此时当要主动!”
蔡瑁一咬牙道:“可也!吾已犯下一,不惧再犯下数条……待逐杀刘备出襄阳,届时吾再与姐夫请罪!”
当下便收拾兵马,调兵遣将,竟是带着大军一路往襄阳去了!这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削弱刘备的实力的。哪怕不能诛杀刘备,或者是将他的大军全军削灭,但是只要削弱了他,便是除祸根,也为以后更能省心省力之意!
蔡瑁这么大的动静,荆州之内简直哗然。有很多义士都觉得这蔡瑁实在太过份了!这是要倒行逆施,一手遮天啊!
他们纷纷趁着蔡瑁出城之机,前来寻人刘表说事抗议。
因此这城内的动静也是一片喧嚣,不曾安宁。
蒯良对刘表道:“蔡瑁出城去了,果不出所料!”
刘表闭眼睛,他哪不知道?!只是可惜,竟真的叫刘备逃了,这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也是埋下了祸根。
而城内的动静,也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知是刘表的默认,只以为是蔡瑁的专权而来抗议。其实,默不默认的也不重要了。
对现在的蔡瑁来说,如今的荆州,已经没有能威胁他的人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把大后方空出来,只去追逐刘备。
因为现在刘琦不在,孙策已退兵,而只要逐出了最大的威胁刘备,蔡氏一党在他死后,就能顺利接管荆州。
刘表虽然虚弱,可是看到此情此景,已是下了决定,道:“子柔,刘备身有当日吾与琦儿之信,当时太过信他了,这是后患。倘他去了襄阳,反蒙骗琦儿,利用琦儿,荆州事一切休矣……”
蒯良心中已有所感,不舍的看着刘表。
刘表拉着他的手,道:“趁着众人非议,你以唤回蔡瑁之名,速出城去,带着荆州印,还有我的书信。去寻琦儿,等我死后,亲自护送琦儿回来主持大局,那时,徐州兵会一并进来……你与琦儿的安危必无患。现在,你不要呆在城中了,若被污以外通敌之名,你必死无疑!”
蒯良泣道:“主公如此,良若离去,主公何人照顾?!”
“将死之人矣,”刘表道:“总不至于无人管顾。切记,荆州为重!”
刘表将荆州印,还有里面的书信,当然包括遗书都交托到蒯良手中,蒯良郑重的接过了盒子,仿佛接过了荆州的泰山!
刘表眼睛也红了,道:“惜哉今日未能根除刘备,后患无穷也……”
这是死不瞑目的意思了。
蒯良紧紧的抱住了盒子,道:“主公,主公保重!只恐再无相见之日矣……将来至于黄泉,良请再辅佐主公……”
说罢主臣二人泣涕交加,泪流不尽!
待交代的差不多了,刘表道:“带吉平,速走!汝之家眷,汝只安心,有异度在,蔡氏一党也不会赶尽杀绝!”
蒯良眼泪直掉,将盒子贴身在身放了,又拿了刘表的手令三份,依依不舍的道:“……主公,良去也!”
“速走,去广陵!”刘表流泪道:“若直接去寿春,恐被蔡瑁追杀,绕道去广陵,必无患!那里有陈登在,此人计智无双,必能保汝安然。去吧,莫回头!”
蒯良重重的拜了下去,如是三次,这才泪流出去了!
刘表胸口的气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现在的他还不能死啊,还不能够!
哪怕拖着撑着,也得支撑下去!
蒯良拿了三份手令,一份是提人的手令,提出吉平候审,一分是出城手令,另一份则是假意要唤回出征的蔡瑁的手令,面印的都是荆州牧的印信,此时蔡氏一党核心人物全出城去了,因此竟无人敢拦他。
他召集心腹家奴仆役,将吉平火速的提了出来,装马车,然后火速出城走了。
士,尤其是有官身的士卿家里的家奴,并非只是家奴,他们都是可以算是安保,适当的时候,是可以用为兵士的,因为他们有持械的资格,但一般士卿之家的这种家奴,不会超过五百。当然,这都是名士才有的待遇。昔日孟尝君食客都有三千,而能持械的家奴,更是万,那一种其实算得一种私兵。秦以前,为什么很多士卿大家都可以围杀王宫,能杀大王呢?!就在于这个!他们在出身虽是奴,也着布衣,可是能持械护家这种性质,械能是一般的械吗?!那也不可能只是农夫那种扁担和板凳这一种!
所以,那个时候是真的能召集家臣家奴围杀王宫这一种,是强到这种程度。
到汉代也有点类似的,依旧是分封制,而各王地的士卿家里的家奴不是普通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