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上前,道:“此等小事,竟劳军师亲自看着,何必如此?!”
“事虽却重大,若马受惊,难免马群失控而踩踏,后果承受不起,只能看着了,”司马懿笑道:“孟起何故面有忧色?!”
马超瞅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一声,这货面色不变,他真料不到自己为何有忧色吗?!倒是挺会演戏。马家以武士传家的人,还真与这种士族没什么可谈的,便道:“向闻军师才德出众,名闻于外,不知此次曹袁之战,可有高见?!”
司马懿依旧面不改色,道:“此等大事,懿岂敢轻易评价?非吾所能控也,并不敢有何见地,是孟起高看懿也,懿得温侯看中,堪为军师职,已是重任,无不小心翼翼,生恐才德不配位,而辜负信任。”
“既无见地,军师是承认自己无能了?”马超道。
这话太难听,搁一般人面色早变了。
与司马懿不,面不变色,但不代表他能忍气吞气,便笑着回道:“孟起果真是真性情,在公卿之列中,倒难得一见孟起这般脾气的人了。”司马懿其实是内傲的人,他能屈就吕布,但是什么大局,他怕个屁?!万没有为了吕氏的大局,委屈自己忍气吞声的。因此,并不客气,不软不硬的碰了回去!他为军师,只保证吕布不死,就算职责所在了,这也算是他与吕娴的默契,其它的,呵呵,他可不像陈宫一样尽心尽力,为了大局忍气吞声,尤其是忍这屁小子的气,外交寻盟,关他屁事!
什么意思?!
马超心中大怒,脸色也青了,冷笑道:“已是军师高职,果然傲慢,竟对徐州客如此出言不逊!半丝外交礼仪也无,果然是不顾大局之人!”
司马懿依旧淡笑,表情管理的真的特别精准,道:“若论不逊,只恐无人可出孟起之右。连温侯都自愧不如!”
马超气的脸色裂了,大怒道:“司马懿!”
司马懿淡淡的,风不动,不信他敢动手,从容一笑。那个表情,怎么说呢,让马超脸色极为难看。
他的意思是,这里,终究是徐州的地盘,而你,终究不是徐州人。
五千精锐,可够徐州一仗打的?!
还怕逃都逃不出去,就全灭了。
识趣的话,无论于情面上,还是于这个因素上,都别动手,大家面上都好看。
他虽未言语,然而这隐隐的威胁,马超并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
见他身边亲兵已然紧张起来,马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这一气,就气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却又半夜起来喝了些闷酒,第二天一早便赴宴去了温侯府。
而此时,陈宫与贾诩还未到呢,因为他来的实在太早了。
他也超熟,不用人报,便进去寻吕娴。一进去寻她,就要说司马懿的坏话。也谈不上是坏话,是实话。
“司马懿此人心不在徐州,你就真放心用他?”马超不甘心的道。
吕娴一听这话没来由的,便猜到了,道:“你好好的与他起冲突做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
“吕娴!”马超黑着脸道:“我在与你说正事,他对我无礼!是根本不在乎徐州的立场,这样的人,以后得罪人,都是轻的,他是故意的,你懂不懂?你不在乎得罪我,也不在乎徐州想要与我同盟的立场。这个人,破坏力很大,你明不明白?!”
“然后呢?杀掉他?”吕娴道:“孟起啊,你连告状都不会。他是我费尽心机寻来的人,你便是想挑拨,怎么不算算我的成本?!到时候,我得被人讽刺,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超气的不轻,道:“你自信能压得住他这样的人?!他若想阴你,有的是办法。”
“我信仲达,对你无礼,后果却并不大。”吕娴道。
马超气炸了,道:“什么意思,自恃我与你有情义不成?!”
“非也,”吕娴笑道:“你这样的人,无论对你有礼还是无礼,都会反复的,既是如此,他不怼你,还忍着你有用?!当然了,他不在乎徐州,不在乎我们父女,这也是事实。这事要搁陈宫身上,他断然是会忍让你的。”
马超简直晕了,道:“他是两边不在乎,既轻看我,也不在意你们父女,到底是图什么,我真不懂!”
马超是真的超级气,还有被人轻看的羞恼。难道他的尊严真的这么轻贱,以至于连司马懿都看穿而不在乎得罪?
吕娴道:“与其说他,倒不如说说你自己,打铁还需自身硬,若不想被人看穿而羞怒,还不如自己有足够匹配得上的才德,自然便不屑这般轻看。只是孟起,你行吗?!”
马超冷笑道:“在你眼里,我这还是反复之人,比不上他了?你也不用激我,那没用!”
吕娴道:“合作不成,仁义在。不管同盟成不成,我谢你救我之恩。将来若有回报之时,我必报之!至于同盟,我不因情义而bn你,你自有你的衡量。凉州的利益本身,才是你需要考虑的真正的问题,这一点,我无法左右。只是,眼下之势,徐州与凉州结为盟友,互为外援,的确是最强的组合,还望你知晓,我并无因这些情义,而存有牺牲凉州利益之意。”
马超当然知道她的人物品格。
气也消了,道:“如果我不肯结盟,你就不强求,不失望?!”
“想要建业立世,终究问题还是在于自身,有盟友为上佳,若无,我也自有他策。”吕娴道:“上兵伐谋,谋不成,也是天意。”
马超不吱声了,一路同来,他对她的个性也算有了解,也是知道她这个人,是真实的,不会故意说这些。
吕娴瞅了瞅他,她容得下司马懿的心思,可他却不容眼里有沙子的品格,将来与庞统,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修罗场,一想又头疼!
“孟起,今日之宴,绝非鸿门宴,没有逼你非为盟友之意,只是吾父为表郑重,才会表达同盟诉求,而要敲定此事,还需要与汝父写信,共同商议,我方不会单方计定而操之过急。最重要的,依然是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吕娴道:“此宴为谢宴而设,还请孟起不要多疑。”
马超嗡声嗡气的道:“并非多疑。”
“那还别扭什么?!”吕娴笑道:“大丈夫,岂能比女儿身还要扭捏,走吧,去入席,此时陈宫与贾诩也该到了!”
马超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知道多说也没啥用,便道:“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