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哑口无言。
夏鹿忽然懂了,这个男人吃硬不吃软。自己一味妥协退让,只会引得他得寸进尺,相反,若是自己处处与他作对,坚决不低头,反而能争取到些许利益。
“你好好考虑一下,反正罗凡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如果你真的切断他的治疗,说不定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夏鹿莞尔一笑,“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自由,这道理,我也懂。”
她伸手拍拍周铭郴的肩,自己则坐下身来,扯起旁边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准备睡觉了。
周铭郴忽然俯身,凑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夏鹿能清楚感觉到他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
“夏鹿,你够种。”
这人杀气太重,夏鹿不禁屏住呼吸,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虽然刚刚放了狠话,可是周铭郴这个人,她还是忌惮的。
毕竟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真想报复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不知是酒劲儿又来了,还是害怕心虚紧张过度。
“呕~呕~呕~哇!”
肠胃翻滚,酸气上涌,晚上吃的日料喷薄而出,浇了周铭郴一头一脸。
躲闪,是来不及了。
夏鹿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很想停下来,可是恶心的感觉太强烈,不允许她这么做。
“张妈!张妈!”
愣了几秒,周铭郴大喊,自己则转身冲进了厕所。
“太太!”张妈赶紧小跑着赶了过来,轻抚夏鹿的背,“你没事儿吧?我去给你倒点儿蜂蜜水。”
吐完一波,夏鹿感觉好些了,她伸手拽了一张纸巾,轻拭自己的嘴角。
“完了,这下我死定了…”
就是神仙在世、佛光普照,恐怕也救不了她。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张妈把蜂蜜水递给夏鹿,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夫人,您来了。”
管黎踩着婀娜的步子踏进门,立刻被屋里的景象所惊呆。
“这是怎么回事?”
“妈…你来啦…”夏鹿小声说道,她喝了两口蜂蜜水,胃里暖了一些,暂时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管黎会在这个时间踏进家门。
“怎么了,鹿鹿,你这是…”管黎抬脚绕过地上的一片狼藉,伸手扯起一张纸巾捂住鼻子,“阿郴呢?”
“他在洗手间。”
脸已经被搓的通红,周铭郴还是不断往上涂抹洗面奶,再用水冲洗干净。
反反复复,停不下来。
只要闭上眼,刚刚噩梦般的画面就席卷而来,让他灵魂震颤。
“夏鹿…夏鹿…”
每洗一遍脸,他就要咬牙切齿念一遍她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把刚刚的耻辱一扫而光。
额头青筋暴起,周铭郴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