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华虔诚地上了香,问了吉凶,捐了香油钱,抱着签桶跪在佛像前面轻轻地晃动。
玉兰跪在旁边抬头看看高大庄严的菩萨,双手合十学着李爱华的样子,心里默念:“我蒙上天厚爱重活一世,发誓此生只为善不作恶。他人犯我,除非大奸大恶,我愿饶人一次。”
李爱华终于摇下一根签来,带着玉兰去解签。
玉兰看那支指头宽,被摩挲地光滑无比的竹签上面两列小字:“若问应期,姻缘未熟强求不可,且待机缘。”
玉兰嘴角抽了抽,这签不用解,玉兰都知道什么意思。
阿娘不是来问平安的,怎么又问起阿姐的姻缘来了?
家里大哥孩子都快出生了,自然不是为他所求,自己和妹妹还是小孩子,也没到时候,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为大姐求的了。
玉梅岁,大学里面谈对象应该很容易,可是她一直没见单身,也没见她说过对谁有好感。
玉兰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不过这猜测没证实之前,她不好说出口。
李爱华听师傅解完签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在她看来,女儿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再不找对象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可这签文却告诉她,女儿的姻缘还有的等,她能不着急吗?
玉兰不想打击她只好选择沉默。
从前阿姐倒是嫁得早,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嫁的那个男人有暴力倾向,一喝醉了就对阿姐拳打脚踢,阿姐身上总是淤青不断。
阿娘收了高额彩礼,都拿去填家里的无底洞了,给的陪嫁又少,姐夫的家人不满的很。
那个男人再次对阿姐动手的时候,他娘就在旁边给他递扁担,男人一时冲动,把阿姐的腿打断了。
阿姐躲回娘家来,阿爹却忍痛把她赶回婆家去了。
因为延误了治疗,阿姐的腿后来就有点跛了。
爹娘过世的时候,阿姐正和那个男人闹离婚。
那个男人不肯离婚,扬言拖也要拖死阿姐。
阿姐几年时间一直在躲那个男人,直到大哥娶了个泼妇大嫂。
大嫂拿着菜刀冲进人家家里,威胁不离婚就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那家人虽横却怕死,敲诈了大姐一笔钱,这才同意签字离婚。
阿姐后来一直没再嫁,半生蹉跎。
李爱华回家的路上一直忧心忡忡的,担心玉梅嫁不出去。
玉兰很想告诉她:用不了多久,随着女性地位的提高,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不结婚,而且不结婚也能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
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一说出来,阿娘要操心的人又多了一个。
为了日后耳根清净,玉兰又成了锯嘴葫芦。
母女两个人走走停停,终于进了家门。
结果一走进客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们。